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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下來,悠悠地岔開。
他沿著小路往前走,飯店、商場、辦公樓全都是小別墅模樣,看上去別有情趣。
沿著小路左轉,終於發現那邊聚集了很多人,全都坐在草坪上,凳子可以根據自身需求調節高低,看陣仗倒很像過去的電影院。
果然,所有人的最前面有一面光屏,上面正在放映電影,人們都看的津津有味。
張青陽沉默地站在最後,仰望那面巨大的光屏。
螢幕上戰火紛飛,一個年輕男人站在最高的平臺之上發表講話。
立體聲環繞全場,他說:“在我第一天踏足這裡的時候,有人告訴我,我們是神。我們要消滅人類,統治世界。
我知道,人類賦予我們的,大多數是傷害和不堪的回憶。然而我們曾經,也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
誰能站出來,斬釘截鐵地告訴我,我們實驗體之中,就沒有激進分子,沒有邪惡的念頭,沒有冷漠、沒有殘忍、沒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所以,消滅所有人類,不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
就像人類企圖消滅我們,也挽回不了這個世界的頹敗。
我們首先要知道,這場戰爭,是為了爭取我們的利益,我們的自由,我們平等生活的權利;我們拿起武器,是為了所有的同類能有更好的,而不是稱霸或毀滅。
我知道有些人不認同我,因為我並沒有經過殘忍的事情才變成實驗體,我承認我的人生無論生時或死後,也許有過微不足道的災禍,卻有更多幸運,和愛我的人。
然而,我的愛人,他現在因為一些人類的陰謀,陷入永久的沉睡。我心中的悲傷與憤怒,從未亞於你們……”
張青陽心中一動,緊緊地盯著螢幕上的人。他當然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劉斌,只不過是一個演員。然而那些場面,那些言語,卻忽然讓他感慨萬千。
“年輕人,這部電影講的是什麼?”他拍拍最後一排一個年輕男生,低聲地問。
“你不知道?”回頭的人明顯很驚訝,然後在看到張青陽的人時,又被怔了一下,心想你又沒多大年紀,還叫我年輕人?
張青陽沒法兒回答,他不能說他睡了一百年,儘管他現在不得不承認,也許真的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久到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於這個世界再也不會復現。
男生很熱情,不僅沒有嘲笑看上去明顯缺乏常識的張青陽,還滔滔不絕地給他講解起來,“這部電影是紀念偉大的戰爭領袖劉斌的,他可厲害了。帶領著實驗體們與人類進行艱苦抗戰,卻又嚴令禁止無謂的殺戮。我們現在能有這麼和平的生活,全都是他的功績。”
張青陽沉默了一下,“你是實驗體?”
“嗯,一半一半吧,我媽媽是實驗體,我爸爸是普通人類。戰爭結束以後,實驗體們和人類和平共處,大家都受到平等對待,現在都沒什麼差別的。每次看這部電影,我都想我要是生活在那時候,就能轟轟烈烈幹一番大事業了,嗯哼!”
張青陽聞言笑了笑,習慣性地摸摸他的腦袋,“小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喂喂,人家才沒有。是我媽說男孩子要有血性……”
張青陽沒再聽那個男生炸毛,只是出神地望著光屏上意氣風發的人,低聲問:“那,劉斌後來怎麼樣了?”
“你傻不傻啊,都一百多年了,你說還能咋。”男生叨咕了兩句,見張青陽不再說話,也就回過頭去,繼續聚精會神地看著電影——或者這個大概要叫光影了?
張青陽不知道,這些對於他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事物,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
他所熟悉的、珍愛的,都已經在這漫長百年光陰裡化作了史書上的文字,和螢幕上的劇情。
張青陽繼續走,邊走邊看,看看這個據說由劉斌帶來的,和平安穩的世界。
第一次見面時他說他是他的主人,一路顛沛流離始終相隨,看日出時他說他會保護他,神玉山上他終於對他表白,他們之間卻只有一個吻。
張青陽站在街頭,忽然不知道何去何從。誰知機場一別已是永訣,原來這才是為何他在夢裡一次次對他說,道士,再見了。
相別百年,此去已永無相見之日。隔著一道螢幕,也只能看見別人重演著他的人生。
逝去的終將逝去。
他卻在這百年之後醒來,獨自徘徊在這個明明繁花似錦卻寂靜如死的世界。
何其殘忍。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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