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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夢中夢中夢中夢,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幻夢裡屬於劉斌的每一句道別,都讓他感到如此不詳如此酸澀如此不捨如此心痛如此悲傷。
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眼前一片模糊。
他不停地眨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眼角卻不知不覺有淚水滑落,說不出是因為生理原因還是心中難過。
他寧願相信是前一個,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何能這般沒出息。
直至眨了差不多五分鐘的眼睛,四周的環境才慢慢清晰起來,耳邊甚至能聽到高高低低的各種驚呼,偶爾有一兩句落入他耳中,無非都是“他醒了!看啊,他醒了!”
其中並沒有熟悉的聲音。
睡過去之前的一幕幕開始在眼前回放,笑容虛偽的顧少威,天真爛漫的小薇,還有抱著她的劉斌,那最終插入了他手臂的不知名針管。
那麼他現在在哪裡,劉斌又在哪裡?
沉寂已久的思考能力開始慢慢啟動,張青陽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眼神越來越清晰,卻發現自己的全身都已麻木,根本無法控制自如。
他不會……癱瘓了吧?
令人難以忍受的想法一出現在腦海,就被他堅決地否定。
大概看出他似乎非常想動,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子走過來,笑得甜甜地對他說:“張先生,您彆著急。您的身體進入休眠狀態太久,還沒有恢復過來。再等一等就可以了,放心,您的身體是完好無損的。”
張青陽心下一鬆,感激地眨了眨眼睛。卻見又有人進來,把他推進類似手術室的地方,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番,然後滿面春風地說:“完全沒有問題。”
剩下的人便歡呼起來。
張青陽不解其意,卻很不喜歡被這樣擺弄,這讓他想起他曾在電子球中看到過的,被抓去做實驗的人類的境況。
然而現在的情況顯然並不相同,那些人對他的態度是相當友善的,儘管他還不能說話,每次他們給他注射什麼的時候,都會小聲地跟他解釋,這個是補充營養的那個是補充水分的之類之類。
五天以後,張青陽完全恢復了。
他能說話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那個日常照顧他的小姑娘,劉斌在哪裡。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出現,是否出了什麼事。
那個小姑娘眨了半天眼睛,才滿心疑惑地告訴他,沒有叫劉斌的人。
張青陽愕然,劉斌明明是個常見的名字,就算小姑娘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也不可能回答說“沒有叫劉斌的人”,這個答案本身就非常蹊蹺。
他躺在一色兒雪白的房間裡,望向窗外,天空蔚藍,卻有無數大大小小的黑點兒在上面穿梭來去。
怎麼會有這麼多飛機?戰事如何了?
於是小姑娘又笑了,“張先生,您睡太久了所以不知道,戰爭早就結束了。”
早就?
張青陽滿心忐忑地問他究竟睡了多久,小姑娘想了半天,才努著嘴說:“快有一百多年了吧,所以說是奇蹟啊,儘管身體一直儲存完好,想不到您真的有醒來的一天!”
……一百年?
張青陽如遭雷擊,愣在當場。他知道自己睡了挺長時間,但最多也就三五天,說一個月他都不信,怎麼會有足足一百年?
這根本就是惡劣的玩笑。如果已經過了一百年,那那些人豈不是……沈健、程希、蘇北,還有——劉斌。
張青陽當場就黑了臉,怪人不該戲弄他。人家小姑娘委屈得跟什麼似的,只好讓張青陽自己出去逛去。
推開門,外面竟是行人寥落。道路並不寬闊,路邊奇花異草恣意生長著,竟沒有人修剪。
當然,這也不是他記憶中那個與劉斌一起遇襲的機場了,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農村郊外,植被眾多。
樹木掩映之間,是疏疏落落的一幢又一幢別墅,造型風格各異,有些像是本國古代的亭臺樓閣花池水榭,有些又類似別過的古堡莊園,總之什麼樣的別墅都有,讓人簡直以為進了各國建築展覽館。
只是全都不超過三層樓,根本沒有什麼高樓大廈。
小路泥濘,偶爾有人騎著腳踏車悠閒地路過,汽車什麼的卻是一概沒有。
張青陽抬頭望天,才發現大部分人似乎都在空中,顏色各異的“小飛機”狀東西在空中井然有序地飛來飛去,速度很快。
張青陽眼看著兩架飛機似乎要相撞了,卻又在相撞之前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