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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王對金王沒敵意……”

何止沒敵意，昨晚金色王者回到海中的時候，他們年輕的王者對著抱過金王的勇士怒吼。如果不是為了去追自顧自遊走的金王，他們毫不懷疑勇士的身上會多出幾道利爪劃開的傷口。

“那是因為我們的白王還年輕，而金王只是個旅行者。”

“如果金王要在這片海域定居，流血的爭鬥必然會發生。”

雄王的領域天性在這千百年來不停被驗證，巫者們根木不去奢望改變的可能。

“嗨，你們在幹嗎？”岩石朝海那面傳來爽朗一如晴空的聲音，邱海飛半身趴在岩石上好笑地看著圍在一起的巫者們。

很好，南海部落獸人們的擔憂正是他所需要的。為了維持海域平靜，想必他們會按照他想要的去做。

雙手用力，將自己的魚尾從海里提上來。邱海飛從趴姿改成坐姿，拽著原本套在腰上由海草扭成的繩子慢慢向上拖。

“金王？”和金色王者比較熟的納音湊上前探頭向岩石下看，清透的海水中，深色陰影正因為王者的拖拽慢慢變大。

“是好東西。”偏過頭笑了笑，邱海飛甩著魚尾繼續將海中的東西向上拖，三角形的巨大貝類在海水的滌盪中泛著黃綠的藻色，慢悠悠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種巨型貝類在主星被稱為硨磲，因其貝殼上彷如車輪碾壓過的深痕而得名。

這隻硨磲邱海飛已經看上很久，始終因為自己一個人吃太浪費而沒有把它從藏身處挖出來。這會救了這麼多獸人，他總算是有藉口禍害一把了。

支使著留守的獸人勇士將大貝殼提上去，邱海飛把滴水滴得差不多的魚尾平鋪到岩石上，扭轉身體看著獸人們利落地炮製食物。

清理掉硨磲雙殼間的海藻，露出裡面嫩白的軟肉。勇士們半獸化的利爪輕易地割開肉與殼的連線處，幾爪將軟肉分割成多塊，選取了最好的肉足部分送到金色王者面前。

海鮮這玩意生吃是別有一番風味，邱海飛拿起貝肉就咬了下去。深紅色的肉足咬起來十分有彈性，嚼在口裡有一種特別的甜香。

看到金色王者吃得很愉快，巫者和勇士們拿起屬於自己的部分也吃了起來。這種巨貝即使是長居海邊的部族都很少看到，這時能夠吃到，每個人都在感謝“海神”的恩賜。

這樣慷慨而溫和的王者真的不能留在這片海域嗎？

原本還堅持的人們開始動搖。

邱海飛並不知道這些土著在想些什麼，好不容易把尾巴晾乾的他正嘗試著找出可以支撐站立的那個點。

從“伊哈莫”島群來到這片白海海域，邱海飛一直藏身在海底的一個帶著空氣泡的石窟裡忍受身體最後的改變。那種渾身被敲碎後重組的痛苦引出了他一直流動在體內的內息，微涼的內息在隔絕了他的身體感官後慢慢安撫著因改變而過熱的筋骨。

整個過程，邱海飛的意識一直像旁觀者般地看著，看著骨骼變得更為密實，肌肉更加柔軟而富有張力，五臟六腑的顏色更為鮮豔，甚至連因為人魚改造而萎縮的精囊也開始重現生機。

變成雄性嗎？看著身體的變化，邱海飛一時間有些無語。

變成雄性他不還是得長一條魚尾巴嗎？

如果說這個變化可以逆轉人魚改造，把他那雙長腿還回來，那他肯定是舉上雙手和未來的雙腳贊成。

但如果還是魚尾，那三年的人魚改造豈不是連一點價值都沒了？

怎麼算都不符合他利益最大化的行為準則。

在他體內流動的內息就好像在應和他的想法一樣，在完成了滋養精囊後轉為去修復沉眠的卵囊。這時邱海飛才明白他還沒有進入繁殖期，因為雪原低溫而造成休眠的卵囊緊縮成一團，連個死卵都看不到就更別說活的魚卵了。

他被那條孔雀綠的海妖給誤導了。

在自然界裡，某些魚類種群因為魚群裡沒有雄魚，所以會發生雌魚變成雄魚這樣的事情——但他畢竟不是魚。

認定雄性什麼的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確實是看上徐莫應了。這點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邱海飛從來不是個矯情的人——看上就看上了，管他為什麼。

但也沒到沒有對方就承受不了的狀態。

從前生到今世，邱海飛很少會依靠什麼人。他太過驕傲，驕傲到相信哪怕世界上人都死光了，他也有能力和他在乎的人好好地活下去。

因為驕傲，所以身體變成什麼樣沒關係，環境變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