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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說法,還要明媒相聘的。這樁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李家老爹老孃歡喜不極,哪有不同意的?只是知道二姐姐性子烈,應雖應了,並沒說開。”
“遲早的事。好事定在哪一日,我們也好一起去討杯喜酒。”
“這個,你們去問旭安兄,他最清楚了。”
“旭安兄是怎麼了?只喝水,不說話。可是心疼三弟了?你護了他兩年,足見恩情。瞧他哥哥,入了這門,都走這路。今次是你與我們賭輸,償了賭債,又得銀兩,仍是賺到。大家都是兄弟,一條心,以後豈會不幫襯三弟弟?難道你真的想納他為妻不成?”
“哪裡?說笑了。在外的不過是玩意兒。娶妻娶賢,當然要找個相當的淑女子,家裡可只我一個,等著開枝納葉啊。”
“哈哈,旭安兄有才有貌,未來嫂夫人必定是個佳人。只是,三弟性子烈,昨晚……”
“他性子再烈也沒有他姐姐烈。不過是個理,明理,則合。若撒潑打鬧要掛繩上吊,也沒意思了。”
話在耳邊,不是王旭安含笑而語是什麼?李湄玦心裡徹頭徹尾澆了涼水,冷了,冰了,醒了。
可惜他不能不顧一切,拿柄劍出去,把外面道貌岸然的人都砍了。他不過是個戲班子裡的十五歲少年,此刻手腳無力,出去只會受人折辱,於事無補。李湄玦抱著膀子,滑坐在門縫牆角。
天光大亮,雨霽天晴。外廳的人整衣拂袖,互相拱手道別,自走自了。門似乎被誰敲了敲,推了一下,但沒有人進來。外面,很快靜下來。
過了很久,院子裡有了人聲,一徑的哭鬧斥責,分外嘈雜。
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精神,李湄玦高燒得兩頰嫣紅,不顧不適,一一穿好了衣服,推門走出去。
門外一夜的風雨後,空氣清新,天上雲層退去,太陽露了臉,這是新的一天。不過一夜,卻似隔了經年。李湄玦被陽光刺得晃了晃。
院子裡,有人在打掃,房門口,一個小童怔怔站著,失神落魄,眼睛哭得通紅,在晨風中瑟瑟發抖。李湄玦解了外衣披在他身上,小童揚了揚頭,張了張口,忽然倒下去。
李湄玦把人帶回房間。都是平常在一起玩鬧的“一家人”啊,此時再見,是天塌了,世也變了。李湄玦看見爹孃在大哥房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悔不當初的樣子,心裡不禁氣忿。自作孽,不可恕。
李湄芳披著褻衣,眉目蔥蘢依舊,沒有絲毫被蹂躪得不堪的樣子,唇邊淺淺笑,看什麼都極淡的眼神,任爹孃說什麼,都應一句。
最奇怪的是坐在椅子上的二姐,傻愣愣地僵硬坐著,看見李湄玦進來,歪了歪頭,像看一個陌生人。
“二姐姐,她,怎麼了?”顧不上質問爹孃,李湄玦不安。
“傻了,傻了!造孽哦……”李婦擰了一把鼻涕,雙手拍著膝蓋。
“嘻嘻,傻了,傻了……”李二姐平時最鋒利最精靈的一個人,此時似丟了三魂六魄,一副嬌憨的樣子。
“傻了好,傻了,妹妹就不用嫁了。”李湄芳仍舊笑嘻嘻地看著李二姐,對著她輕輕道。
“弋兒要和大哥在一起。”
“大哥留不了多久。”
“弋兒就隨哥哥去,嘻嘻……”
這一大一小互相看著對方,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不管旁邊的人什麼反應。
李家爹孃哪裡不知道二姑娘對他哥哥的痴念,但覺晴天一個霹靂,比昨晚的事還讓他們受刺激。
第四十二章:代嫁
“這可不行!你們都走了,剩了我們兩老怎麼辦?”
“城外李員外家的婚事也不能拖了,春弋,你可要好起來,娘連定金都收了,日子也定了。你這會子這個樣子,娘可怎麼辦啊?”
“退回去。”李湄玦站到哥哥面前,眉頭一挑,厲聲對爹孃道。
“退不回啊,你不知道這陣子的窟窿,填進去了多少,大半換了欠債,剩下的花在了昨兒的席上。哪裡還有什麼剩?三天後,就要過來接人啦!”
“人一定要送過去。簽了契畫了押,有憑有據的,李員外家我們惹不起,弄不好,要吃官司坐牢……”
李湄玦嫌惡,且不說這是他的親爹孃,就是說是假的,他如今也信了。哪裡有這麼對子女的爹孃,糊裡又糊塗。
“我們逃就是了。”李湄玦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李家爹孃面面相覷,噤聲。
“這一大家子,上下收拾,不得花個一兩天?”李家婦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