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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案子便拖了下去,拖著拖著,便拖到了快開齋的時候,期間各路人馬競相努力活躍起來,揣摩著老皇帝的意思,一邊努力和赫連琪撇清關係,一邊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往赫連琪那裡退。
對赫連琪的審查一直沒什麼大動靜,卻是趙振書等人做了替罪羊,拔出蘿蔔帶出泥一樣地給揪出一串,各種揭發檢舉互相推諉你方唱罷我登場,誰都不知道自己這泥菩薩到了江裡的哪個地方,各人顧各人的時候,也便不講情面了。
赫連沛態度一直高深莫測,不言不語,由著他們鬧騰。
這事折騰得越大,便有越多的人來轉移視線。
那最初鬧事的張進當然也沒落得好,他自己也知道下場,被押進大牢的當天晚上,就把事先藏好的毒藥拿出來吃了,兩腿一蹬一了百了,也算沒受皮肉之苦。
西北一線大小蛀蟲們短短几十日內便悉數落馬,數量之多,規模之大,叫人歎為觀止——民間有百姓開玩笑,說西北那地方,若說把當官的挨個砍了,可能真有冤死的,不過若是隔著一個砍一個,漏網的就多了。
這大慶的錦繡河山,就是被這些人吃成了一副空架子。
皇上的內務府小金窟再一次充盈了,太子受到了口頭表揚,無數貪官落馬,二皇子一派分崩離析——至於赫連琪本人,在宗人府關了一陣子,最後不了了之,叫老油條們給搪塞了過去,只以“齋戒時淫/亂”這個罪名罰了他一年的俸祿,赫連沛責令禁足反省。
二殿下雖然損失慘重,也算有驚無險。
於是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
第五十二章 無中生有
開了齋,寒冬忽悠而過,沉寂了三個月的帝都再次歌舞昇平起來,芙蓉帳暖,望月河光。一夜春雨洗盡了涼意,杏花味濃,沾衣不溼,綠霧朦朧在楊柳枝上,各處花開。
往來過客沿著皇城根底下走上一遭,腦子裡便情不自禁地放空了似的,什麼都不願意想,只隨著這暖風細柳地懶散一回,聽著不知何處的姑娘脆生生的唱詞,便無酒而自醉了。
整個京城處在一種很消停的氣氛裡,出了齋月,赫連沛像是鬆了口氣一般,過了把“聖明君主”的癮頭,便再不肯起五更爬半夜地上朝。赫連二自然是沒力氣折騰了,赫連釗和太子像是比著誰比誰更低調似的,哪邊也不肯多說一句話,一天到晚地跟著老父混日子。
就像是海上風暴來襲前的寧靜,就等著平地一聲雷。
而這聲雷,就在人間四月芳菲盡的時候,響了。
不知是哪裡的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氣,寫了一份詩稿,名曰《七惶八惑》,在市井間流傳,抄送不止,乃至於到了兩湖之地才被當地官員發現,假託“風雲客”之名,將朝中帝王將相嘴臉一一描出,詳細到彷彿金鑾殿上有那麼一雙隱而不見的眼睛,就那麼看著眾人跳梁的跳梁,裝死的裝死。
誰也不知道這玩意是從什麼地方流出來的,好像一夜之間便鬧得舉國皆知。
赫連沛剛被打了一回左臉,氣還沒順,便憑空落下個大巴掌,又打在他右臉上,於是大怒,認為這反動詩稿牽涉了這麼多地方,肯定是黨羽不少,他心懷惴惴,從來沒想到過民間竟也有這麼膽大包天的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罵他,之後又不禁惱羞成怒,發誓要將這夥亂黨連根拔起,一定得斬草除根才行。
朝中無風尚起三層浪,更不用說這麼大的事了。
梁九霄慣常在市井裡走動的,手上不知從哪弄來一份,不敢給他不苟言笑的大師兄看,便拿去給“開明王爺”景七獻寶。
當場被景七陰沉著臉扣下,訓了一通:“什麼東西你也敢要,想讓皇上抄你的家麼?”
梁九霄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不知道為啥,在這位年紀不大的小王爺面前,他總有種面對長輩一樣的抬不起頭來的感覺,一直還以為是因為他不分青紅皂白地行刺過景七,所以心懷愧疚,梁九霄蹭蹭鼻子,說道:“王爺您瞧瞧麼,人家說得也是實話。”
景七隨手抄起一本書便砸到了他頭上,全當是替周子舒教育了:“梁九霄……你可真是個梁大傻子,皇上都正在氣頭上,眼下全京城人心惶惶,都恨不得沒人敢大聲說話,唯恐隔牆有耳,你還敢給我拿回來,嫌我和你大師兄命長了是不是?滾滾滾,別在本王面前晃!看見你就想給你開瓢。”
王府的廚子是有名的好手藝,原來在宮裡御膳房當差的,梁九霄自開啟齋以後,隔三差五地就老跑來王府蹭飯吃,跟景七也算混得熟了,雖然尊崇有加,卻並不怕他,還狡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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