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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頓地道:“朕亦從諸將,誓與此地,共生死。”
十一月二十一,瓦格剌和最後的大慶官兵正式開戰。
這座經過了百年風霜、用脂粉堆砌起來的城池,開始承受來自遙遠地方遊牧民族的第一波血的洗禮。
圍城第一日,格西試探性的進攻崇文門,崇文門守將乃是御林軍東大營的鐵如,以前私下裡被賀允行戲稱為大皇子家奴,當初因為他是京城守衛,赫連釗出征並沒有帶上他,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將來能殺回來的裡應外合的後路。
而如今,赫連釗人已經沒了,再不需要後路,鐵如就豁出去了。
再沒有什麼,比仇恨更能有讓羔羊一夜之間變成虎狼的神奇力量,被格西派去敲門的六千意氣風發的瓦格剌族武士,當天得意洋洋地浩蕩而去,卻忽然遭遇惡鬼一般的大慶守軍,瓦格剌人幾乎蒙了。
歷史驚人的重複了,他們就像甘肅那夜、大慶軍人被襲營一樣,驚慌失措,一觸即潰,四散奔逃。不一樣的是,他們沒有一個看得清敵我人心的將領,敢扛著大刀身先士卒地拼命。
就像是望月河裡一夜之間,注滿了融化的鐵水,格西在遠處仰望著這高大而富麗的城門、和抬頭隱約看見的高聳入雲的宮殿,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像是,這座城刀槍不入一樣。
此時,程武門的赫連翊身邊還剩下最後的兩個人,正圍著一張佈防圖,一站一坐。
能用之人都去守城了,景七和周子舒留在赫連翊身邊,一來為了他的安全,另一邊,也是將程武門這最危險的地方當成了最後的指揮部。周子舒手下神出鬼沒的幾百個“天窗”,便成了聯絡九個城門之間的樞紐,統一換上布衣,在小臂上刺上一枝寒梅,混跡於各色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構成了整個京城的訊息系統。
景七身上換了一身深色極簡便的衣服,那些可有可無的零碎,衣服上的掛飾一夜之前全沒了,雙手抱在胸前,眉頭微微地攏著。
赫連翊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人有些不像那常年沒骨頭似的、懶懶散散的景北淵,他的肩背削瘦,卻挺直,以往寬大的袖口腰間全收攏了起來,那身浸到了骨子裡的紈絝氣徒然間煙消雲散了,好像這麼多年來,都是假的一樣。
臉頰凹了進去,桃花眼微沉,竟說不出的凌厲。
赫連翊心裡微微地疼了一下,然而這疼痛很快被更大的麻木掩蓋——他們每個人都沒有退路。
景七在原地走了幾圈,當中不停地有“天窗”來報崇文門的戰況。赫連翊叫人將這小小的勝利隱而不發,只讓諸將知道,崇文門正打著,嚴加戒備。
景七忽然皺眉道:“陛下,京城九門,看起來是大關,巍峨而立,卻是個易攻不易守的地方,若是那烏爾木家的兔崽子醒過神來,逮著一個地方打,恐怕……難對付。”
赫連翊和周子舒都明白這個道理,京城十八萬守軍,本來人就不多,還要分散到九門,那就相當侷促了。
當年建造這京城的時候,就有種笑迎八方來客的坦蕩在裡頭,滿是大國都城的優越感,可如今這不速之客來者不善,京城不願意笑迎了,自然也就出了問題。那麼多的城門,好像個被人打了九個窟窿的篩子,一處便是一個弱點。
赫連翊和周子舒一時都沉默不語,景七便繼續道:“敵方有幾個不容易對付的地方,一來格西?烏爾木這人能忍,這便不容易激怒,不容易焦躁,臨陣沉穩;二來瓦格剌人個個身強體壯,這便不容說了,眼下我城中兵將群情激奮,這還好,萬一曠日持久,再衰三竭,恐怕……”
他搖搖頭,眉頭夾得更緊。
赫連翊緩緩地接道:“如果朕是格西,在各個城門試探一二,必然會想明白這道理,與其以勞打逸地在九個城門之間轉,不如守著一個地方,硬攻,我們承受不住。”
周子舒問道:“陛下覺得,他硬攻的地方會選在哪裡?”
赫連翊頓了頓,才道:“若只想打進京城,朕會選玄武門,靜安雖是馮大將軍的遺孤,可畢竟是個姑娘家,或者有些本事,但硬耗,恐怕耗不過這些個蠻牛一樣的瓦格剌人。若是……若是想坐擁天下……”
赫連翊回過頭去,望著遠處的煙塵和晦暗的天際,喃喃地說道:“若是想坐擁天下,他必定會選程武門,來和朕,一較高下。”
作者有話要說:傳說晚上還有一章……
第七十四章 最終之戰 四 。。。
烏溪讓日行千里變成了一個可以成真的奇蹟。
大慶南疆的邊防軍也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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