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那些事,你心裡也有數。本王且問你,廖振東手下,私自屯了多少兵?兩廣之地,多少商戶給過他賄賂?賣過多少官?草菅過多少條人命?這回兩廣鬧事,又有多少各懷鬼胎的人在其中活動?”
李延年神色不變,鎮定地道:“回王爺,廖振東手下有私兵六萬人等,私鐵不計其數,分四個地方貯藏,往來小商戶不算,和此地四大商行家族都曾有聯絡,賣官數目,下官有記錄以來,總共八百六十又四個,草菅人命之事均記錄在冊,此番事故……”他頓了一頓,露出一絲笑容,“王爺,天知地知,我知他知,您裝得糊塗,心裡也明白的。”
景七背對著他,悠悠地道:“李延年,你好忘恩負義啊,本王第一面見你就知道,你是個慣於琢磨人心,最會不著痕跡討人喜歡的,對付赫連釗那樣好大喜功的,最好用不過,廖振東接觸京中那麼久,這點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你願意,早便做了京官,跟在赫連釗身邊,給廖振東做保險去了吧?我還想,李大人真是虛懷若谷,這樣好的環境,竟沒有往上爬的野心,恐怕廖振東也想不到,自己竟養了一條處心積慮記著他種種把柄的白眼狼。”
李延年跪下,表情平靜,將官帽摘下,放在一邊,赤著頭:“下官為的是心中公義,下官生在尋常百姓家,鄉親父老撫養長大,原應為他們討個公道。處心積慮下官領了,白眼狼三個字萬萬不敢當,南寧王爺,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說什麼,處置了我便是。我李延年行得正站得直,死得其所。”
言罷,雙目一垂,竟似連看都懶得再看景七一眼。景七這才回過頭來,打量了他片刻,臉上的表情這才漸漸柔和了下來,俯下身,親手將他攙扶起來,笑道:“處置了你李大人,誰來幫我把廖振東緝拿歸案一網打盡?”
李延年猛地抬眼,難以置信地望著景七,景七大笑起來。
雪過碧天如洗,陰霾了百日有餘的兩廣之地,終於見到了太陽光。
景七和李延年密謀一番,末了讓何季親自送了他出門,後院閃過一道黑影,從開著的窗戶躥進來,來往竟悄無聲息,輕功造詣可見了——梁九霄興沖沖地對他一抱拳:“王爺!”
景七點點頭,對他伸出手來。梁九霄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崔將軍的回信,幸未辱命。”
崔將軍名叫崔英書,曾經馮元吉的嫡系,如今馮家軍沒落了,他也鬱郁不得志好些年,只有這些個災民暴動之類的事才找得上他。
景七接過來,三行並一行地看了,輕笑了一聲:“這回好了,咱們坐在這看熱鬧就行了,等著有人自投羅網。”話這麼說,卻仍然小心謹慎地將崔英書的回信湊在燭火上燒乾淨了,這才坐下來,吉祥適時地給兩人把茶端上來。
景七對躍躍欲試的梁九霄點點頭:“坐。”
梁九霄瞪著一雙大眼鏡眼巴巴地瞅著他,這人的易容手段確實了得,他洗去臉上藥物之後,一張硬朗看著還有些憨厚的臉,繞是景七見多識廣,也愣了半晌。想起那天那千嬌百媚好似空谷幽蘭一般的美人竟然是這種貨色,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也頗有些幻滅的感覺。梁九霄便說道:“王爺,讓我再去找崔將軍會和吧,一舉抓住廖振東那個狗官!”
景七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敢去給我添亂,我打……我叫你師兄打斷你的腿。”
梁九霄委委屈屈地瞅著他,只聽景七難得耐心地說道:“廖振東在兩廣紮根了多少年了,勢力盤根錯節,那些個使壞的商戶們,雖說是暗中給他使了個絆子,卻也都留了一手,誰也沒站出來,都在隔岸觀火,等著看朝廷的風向,一幫子成了精一樣的老東西,誰肯出這個頭?若沒有名目,那崔將軍憑什麼發難廖振東?何況廖振東手上那六萬私甲,真鬧起事來,你擔待得起還是我擔待得起?”
梁九霄被他罵得眨巴眨巴眼,張張嘴,傻乎乎地看著他。
景七嘆了口氣,反正也沒別的事,乾脆和這愣頭青掰扯清楚,省得他一會出去生事,便道:“如今坑已經挖好了,廖振東必定會往裡跳。我問你,廖振東現在最希望的事是什麼?”
“啊?”梁九霄搖頭。
景七本來也沒指望他回答,自顧自地道:“他這種人,地方上的土皇帝當慣了,最是自大自驕,無法無天,此刻恐怕仗著有大皇子撐腰,也沒到焦頭爛額的時候,他肯定在想,這事不過是他自己一時失算,若重來一回,定不會再有,所以他現在最急著要辦的,就是要下手修補和那些大商戶的關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