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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瑛在心裡一笑,這人“投其所好”的本事還真心不弱。只是,她自己知道的事,沒必要別人來告訴,她想聽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那‘一失’指的是什麼?”左瑛問道。
馮虎義正詞嚴道:“那‘一失’乃是陛下未圖親政,雖知政事而不問政事,依舊任由軍政大權旁落於權臣之手,使百官言路堵塞,此絕非長久之計。”
“哦?那以你的意思是?”左瑛揚起雙眉道。
“陛下,”馮虎又一拱手道:“再過不久就是陛下十六歲的壽辰,彼時陛下定然已與阿史那氏世子成婚,正是名正言順,應該向天下人宣告陛下足以接掌政權之機!以草民愚見,陛下大可在誕辰當日,聯合李氏眾官,在滿朝文武前提出親政要求,從此親理萬機,不再受權臣束縛操縱!若能如此,實乃百官之福、天下萬民之福!”
馮虎一番足以讓人熱血沸騰的話後,室內安靜了片刻。
“馮虎,你可願意再度入朝為官輔助朕?”左瑛問道。
馮虎夢抬起頭來,臉上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陛下!草民賦閒家中,無日不思何時再能以殘命報效君王。然而,草民如今雙腿已廢,即便在市井之中穿街過巷也不得不自慚形穢;入朝為官,非但不能再為陛下奔走於鞍前馬後,還難免失禮於群臣,有辱於國體……草民……”
“馮虎,你是因為效忠先皇而致殘的,你身上的傷殘並不可恥,而是值得群臣敬仰的殊榮。”左瑛看著馮虎,語氣堅定道,“你受到了孫臏所受的痛苦和屈辱,那麼朕願為齊威王。馬陵之捷,指日可待。”
馮虎知道左瑛用的是孫臏被龐涓謀害,受了臏刑雙腿殘疾後得到齊威王的賞識重用,在馬陵之戰中不光為齊國打下轉折性的大好局面,還一舉令龐涓敗亡的典故。
他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哽咽片刻後,突然雙手猛一撐輪椅扶手,整個人離開輪椅撲倒在地上,涕淚橫流、聲嘶力竭道:“草民謝陛下天恩!草民願為陛下粉身碎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
琤瑽的琴聲從一座水榭中陣陣飄出,掠過月影漂浮的湖面,隨著夜風飄散到庭院的每一個角落,迴盪在幽靜的夜空中。那琴聲時低時亢、時緩時急,緩時委婉低迴、如泣如訴,急時鏗鏘有力、裂帛斷玉,讓聽者彷彿能聽見那用琴音所訴說的往事一般,躍然耳邊、歷歷在目。
水榭中婆娑的月影下,瑞獸香爐中升起嫋嫋青煙,身穿一襲儒服的賀蘭楚正盤膝於琴座之前。他雙目緊閉,神情專注,正在撫琴的雙手,十指纖長猶如美人玉手,瀟灑挑拂間滌盪出天籟般的清響。
一曲完畢,待琴絃上的餘韻完全散去,他才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在空明的月色下顯得更加幽深。
“風妤。”賀蘭楚雙眸忽然微微一亮。
水榭旁的月季叢中應聲出現了一個身著緊身夜行服、纖長玲瓏的身影。
“主人,風妤打擾主人雅興,風妤該死。風妤是因為被主人的琴聲陶醉,實在不捨離去,才駐足在此。”風妤來到水榭的臺階前單膝跪下。沒有得到命令,她不敢上前。
“你是否有事要稟告?”賀蘭楚尚未看風妤一眼,彷彿已經洞穿她所有心機。
“風妤……”風妤顯然小小吃了一驚,低下頭道:“主人明察秋毫。風妤斗膽,風妤以為,主人最近的琴音中,銳氣略遜於前。”她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賀蘭楚才接著低聲道:“方才一曲《廣陵散》,彈至‘刺韓’一闋時,本應錚錚有兵刃交加之勢,戰意蕭殺,氣沖牛斗;然而主人撥絃之際卻彷彿有所思慮,指間略有遲疑。試想聶政於敵眾之中,亮刀刺殺韓相之際,心中尚懷猶豫之計,揮刀不速,逡巡難進,那後果將會如何?”
賀蘭楚沉吟片刻,才幽幽道:“風妤,你最近所關心之事,似乎超過了本座所允許的範圍。”
風妤一聽,嚇得即刻地雙膝並跪,伏倒在地,聲音倉皇道:“風妤口無遮攔,引喻失當,實則對音律一竅不通,求主人恕罪!”
“本座指的不是這件事。”賀蘭楚的聲音依舊平穩猶如靜影沉璧的湖面,但是心中有事的人,自能聽出其中的犀利,“那華林苑中的暗探,可是本座命令你派去的?”
這句話一出,風妤好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拳一樣,連求饒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惶恐道:“主人,風妤斗膽,風妤只是擔心陛下會對主人不利,唯恐拜師學習射藝是假,意圖謀害主人是真……”
“那隻可以解釋你第一次為什麼這麼做。連本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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