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2/4 頁)
緋羽的臉上也流露出深深的不忍。
他咬了咬唇,上前兩步道:“太師……這個並不是你的母親!”看見賀蘭楚好像並沒有聽見一樣,他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賀蘭楚才站住了腳步。
他沉吟了片刻才轉過身來,用顯然剋制住了激動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左瑛知道,這件事已經不能繼續掩蓋下去。她今天這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計劃,註定要以失敗告終。
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案几,用盡可能不會刺激到人的聲音道:“那裡有一封信,你拿來讀一下,就知道她是誰了。”
賀蘭楚走到左瑛所指的那張案几前,最先看見的是那裡放著的一本厚厚的羊皮書,書面上是《小戴禮記》幾個娟秀工整的字。書底下壓著一封拆開了的信件。
他將那信封和信箋一併拿起來,只見那信封上寫著“致賀蘭崇書”幾個字,字型清麗娟秀,像是女子的手筆。這已經讓他心中感到一陣好奇。他又張開那張已經發黃、變脆的信箋,那上面的字跡跟信封上的一致。
信的內容不長,只有寥寥三五百字。言辭華美,文采斐然,顯然是出自飽學之人的手筆。
只見那上面寫道:“將軍,洛陽一別,經年累月,久不通函,至以為念。鴻雁傳來,千里咫尺,海天在望,不盡依依。自與將軍闊別,妾常忽忽如有所失,於喧譁之下,或勉為笑語;閒宵自處,無不淚零。乃至夢寐之間,亦多感離憂之思。綢繆遣綣,暫若尋常,幽會未終,驚魂已斷。雖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遙……”
前面的大部分是一個與戀人分離的女子將對戀人的刻骨思念,用露骨直白的語言表達出來,纏綿悱惻、繾綣萬千,字裡行間甚至隱隱透露出兩人曾經有肌膚之親的親密過往,即便沒有直陳其事,也讓讀到的人完全能夠品出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隨著感情表達的越發熾烈,寫信女子的情緒表現得激動甚至偏激,她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給這位她的戀人寫信,她迫切地希望得到戀人的迴音;她還提及,如若再得不到回應,她挾要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乃至出現“與君俱黃土”、“濺血與秋風”這樣流露出意圖殉情求死的心態的字眼。而最後落款處寫的是“賤妾蘇媚兒拜上”幾個字。
賀蘭楚一目十行地看完。那裡面居然是寫給他父親的內容對於他來說,既陌生又荒唐。“蘇媚兒“這個名字,他更是聞所未聞。
“這是蘇媚兒二十年前寫給平南王的一封信。”左瑛道:“這信上的字跡,跟‘何姑姑’在大漠的時候記誦默寫下來的那本《小戴禮記》上面的字跡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左瑛緩緩上前兩步,“二十年前,這封本來要送給平南王的信送到軍中的時候,碰巧被父皇看見。朕猜想父皇定然是素來知道平南王與王妃非常恩愛,而王妃雖然性情溫柔,但是對愛情,卻眼裡揉不進半粒沙子,他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他們,所以將信件截了下來。這封信最終沒有交到平南王的手上。而蘇媚兒一直得不到平南王的迴音,於是隻身找到了裕谷軍營。她臉上的疤痕就是那時候以自毀容貌要挾平南王給予她名分的時候留下的。”
“而她就是當年的蘇媚兒,”左瑛看了看“何姑姑”道:“並不是王妃何素姬。”
這番話對於賀蘭楚的內心造成的震撼,甚至比剛才那一幕更甚。左瑛分明是在告訴他,這個他苦盼了二十年才剛剛得以相認的“母親”,非但不是他的母親,而且還是當年意圖插足於他父母之間、今日又企圖挾怨報復的狐媚!
他冷冰冰地看了左瑛一眼。
他賀蘭楚會單純因為這個人在他面前失手摔壞杯盤、能夠彈出一首古曲又或者在落梅亭哭祭,就被他認定為自己母親嗎?這個人從踏入未央宮開始,他廣佈的眼線就已經將有可能收集得到的情報收集得一清二楚——她不是左瑛的人、她是主動要求進宮為婢的、她的確是在裕谷軍營失陷的時候被擄到大漠的漢人、認識她的突厥人也都知道她的漢姓是姓何……更何況,她清楚地記得過去與賀蘭楚相處的點滴,她的身邊還時時帶著跟他各藏一隻的耳環……他的母親不可能有假!
*
*
第一百零九章 可憐的女人
*
偽造一封書信是很容易的,但是要偽造二十年的經歷,在他賀蘭楚的眼皮底下卻幾乎不可能。
賀蘭楚不知道左瑛為什麼要編造這些謊話,也許是為了抓住他的弱點打擊他,也許是為了汙損他父子的名聲……總之,他現在沒有心情去揣摩,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