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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一層的利刃,也“哐當”地掉落在了地上,飛甩出幾尺。
他錯愕地低頭,想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在他定睛之前,緋羽已經衝了過來。
“陛下!”緋羽扶起的那個人是左瑛。
緋羽一直警惕著賀蘭楚,時刻準備著保護左瑛,卻沒想到左瑛竟然自己往刀口奔去了,剛才那一幕讓他實在措手不及。幸好左瑛似乎沒有受傷。
而跟左瑛同時倒在地上的何素姬顯然也沒有受傷,她依然伏在地上,竭斯底裡地嚎哭起來。在外面聽見異響的侍衛快步跑進來,將她制住。
醒悟到剛才自己是被左瑛救了的賀蘭楚,已經沒有餘力去為左瑛居然會救他而感到驚訝,如今填塞在他的內心、讓他心中隱隱作痛的疑問是:為什麼自己失散二十年重逢的母親,竟然會對他以利刃相向?!
“王妃身體不適,”左瑛平靜地朝那些侍衛道,“一定是最近天氣開始燥熱,王妃突發癔症。你們帶她下去好好休息,不要為難她。”
那些侍衛領命,將何素姬扶起,攙扶著往門口走去。
“慢!”賀蘭楚大步走到何素姬的面前。
以他的聰明,左瑛的掩飾之詞,不用捅就破了,即便他很努力去相信。也不可能相信。何素姬舉刀刺向他的時候兩眼中的神情至今仍血淋淋地刺痛著他的心臟。
“母親,”賀蘭楚雙手扶住何素姬的肩膀,平靜的聲音裡隱隱透著劇烈的痛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告訴孩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母親為什麼要拿利刃刺向孩兒?”
看見這樣的情形,左瑛無聲地嘆了口氣,示意那些侍衛退下。
侍衛們放開何素姬。惴惴不安地退出了門外。
“母親,求您回答孩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母親為何如此……抑或是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母親傷心難過了?”任憑賀蘭楚一再追問,可是何素姬卻像個木頭人一樣木訥無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默默垂淚的雙眼毫無神采,不知道聚焦在何方。
賀蘭楚看見母親這副樣子。不禁一低頭,他不願別人看見他此刻眼中的淚光。
忽然,他放開何素姬,大步來到左瑛面前,那凌厲的眼神中交織著讓人畏懼的憤怒和讓人同情的心痛。那聲音儘管沒有咬牙切齒。卻已經能生生將人絞碎。
“陛下,你到底對母親做了什麼?說過什麼?令她竟然對臣利刃相向!”
“太師!不得無禮!”
緋羽這時候已經上前將左瑛翼蔽在了身後。儘管這樣,左瑛還是能夠感受到來自賀蘭楚的前所未有的可怕威脅。
她覺得自己這次賭得有點大了,但是她卻沒有後悔。不過這次的賭局好像有點不一樣,她義無反顧地去“千金一擲”,似乎不單純是為了博得賭贏了以後的收益,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奇怪的心情貫徹著始終,直到這一刻,她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這種心情的存在。
“愛卿。”跟面前兩人的劍拔弩張相比,在漩渦中央的左瑛倒出奇地鎮定,“朕勸你將王妃留下,讓宮中的御醫診治,這樣對王妃的身體更有利。”
賀蘭楚逼視左瑛的眼神中覆上了一層化骨蝕髓的寒冷。
對於女皇要加害他的母親,他無由指責。從他將她的兄長逼上絕路開始。他自己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而殺戮,因為殺戮而樹敵更多的不歸路。他從不擔心自己會遭到報復、死於非命,因為,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也許……但是,他卻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至親。他這個苦苦找尋了二十年才得以重逢的母親,在突厥人的奴役下委屈求存了二十年的母親,等待著他用一生的保護和孝心來撫平她的傷口、償還她所失去的一切。
對於眼前這個今天終於讓他看清楚了她冷血、狠毒的真面目的女皇,他唯一能夠做來保護自己母親的,也許就只有下定最後的決心,去做早就該做的事了。至於她剛才奪刃的行為,也許是某種居心叵測的表演吧。賀蘭楚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揣摩。
他轉身再次來到何素姬身邊,伸手將她的肩膀摟住,“母親,如果您什麼都不想說,那麼孩兒先帶您回府休息。好好休息一下,就什麼都好了,母親什麼也不需要擔心……就算天塌下來,現在有孩兒的肩膀替您擔著。孩兒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您。”
即便是一個普通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足夠令人為之觸動;更何況現在說出這番話來的,是跟冰封雪頂一樣冷峻高傲賀蘭楚,左瑛聽著,不由感到一陣唏噓。
看著兩人緩緩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