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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鏡子中的她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面板白皙得跟終年住在地窖裡頭似的,近乎沒有血色;身材柔弱得好像就從來沒做過除了吃飯睡覺壓馬路以外的身體鍛鍊,怪不得剛才在水裡掙扎幾下都會氣力不支;臉龐倒是說天使面孔也不為過,只可惜是個比較嫩的天使,還帶著幾分半大孩子的稚氣。如今鏡中這衣衫不整、長髮散亂的樣子更是孱弱不堪、我見猶憐,跟自己原本霸氣又不失成熟女性魅力的完美形象簡直天差地別。只有眼神中流露出的跟她此刻心中的震驚相吻合的神情讓她能辨認出,這個就是現在的自己!
左瑛的腦袋又一陣眩暈。這次她沒有失去意識,但是這陣眩暈比之前的幾次都要嚴重。並不是因為發現自己的外貌徹底改變了那麼簡單。她終於明白,自己還活著,但是卻不在原來的身軀裡了,而是到了一個不過十五歲的古代公主的身上。昏迷中所體驗的一切根本不是一場夢,而是這個身軀所儲存著的記憶!
二十一歲那年就因為父親的早逝而將他經營的黑市軍火生意接手過來的左瑛,用了短短六年的時間就將原本不過是在夾縫中求存的小幫會經營成亞洲地區最大的黑市軍火商。接下來幾年的打拼,讓她的生意在中東市場和北非市場都佔領了一席之地。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人所共知的,是她天才的生意頭腦和狠辣的處事手段。
可是眼前,她的傳奇中斷了。對於那些懷抱純真遐想的女孩來說,穿越到古代成為公主也許是一件浪漫的事;但是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種以重生為名的放逐。
命運的玩笑開得很大,先是以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將她的父親奪去,讓她為了繼承父親遺志,從一個德國耶拿大學的政治學高材生變成黑道大姐;直到她靠自己的能力變成一個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姐,命運又將她一手打拼出來的身份和地位奪去,讓她成為一個花瓶、擺設,而且還是以這樣離奇荒謬的方式。
蒼天老弟,你玩我不過,終於要開掛了嗎?左瑛不由打從心底裡冷笑。
她被宮女們簇擁著坐回到床榻上。緋羽走過來,將一件東西高舉過頭,跪在她的面前。其他的宮女也紛紛在緋羽的身後跪成一排。
“公主殿下,奴婢該死,請公主賜罪。”緋羽依舊溫婉的聲線中似乎帶著一絲惶恐。
她身後的宮女們也不住地磕頭。
左瑛定睛一看,緋羽那雙柔若青蔥的纖手上舉著的是一副卷著的皮鞭。
雖然左瑛真動手懲罰起人來的時候毫不心軟,但她絕對不是個賞罰不明的人。
“你們有什麼罪?”左瑛心不在焉道。
聽見左瑛這麼問,緋羽有點驚訝地微微一抬頭,又快速低下頭去,“令公主殿下摔倒,應治奴婢服侍不周之罪。”
左瑛這個時候留意到,從緋羽因為高舉著雙手而滑落下來的袖口中露出的那段雪白的手臂上,居然能看見好幾道深深淺淺、新舊不一的血痕,還有一兩條是破皮綻肉尚未癒合的,顯然就是鞭笞所致。而從她身後那群宮女惶恐瑟縮的神態上看,她們過去肯定也沒少挨鞭子。
鞭子?那都是自以為是的菜鳥或者變態才使的工具。左瑛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甩鞭子太累人,鐵棍一類比較趁手。一棍子下去,連肉帶骨頭都脆生生地作響,而且也不用擔心血會過快地濺出來。”
這話一出,宮女們頓時嚇得紛紛將頭磕得更用力不在說,還不住地求饒道:“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左瑛懶洋洋地吹了口氣,“如果還想四肢健全,你們立刻該幹嘛幹嘛去。”
聽見左瑛這麼說,眾宮女們如蒙大赦地紛紛退下。緋羽也終於垂下高舉著皮鞭的雙手,將皮鞭交給身後的宮女,繼續安靜地跪在一旁。沒有傳喚的時候,她真的可以就這麼安靜得像是一尊雕像——一尊凝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美人塑像。
左瑛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不太妙的心情慢慢沉靜下來。再加上因為曾經嚴重缺氧而依然頭痛眩暈,左瑛只好躺了下來。
緋羽連忙上前,給她將錦被蓋好。
正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不一會兒,外面走進來一個衣著華麗、前呼後擁的青年男子。所有宮女內侍看見這個男子都跪下,異口同聲:“陛下!”
那男子約莫二十來歲,穿一身玄色紗衣朝服,朝服上繁複華麗的忍冬花紋顯示著穿著者地位的尊貴,他頭上戴著的那頂五梁進賢冠,更是在大周朝中只有一人才可能佩戴。他步履矯健、器宇軒昂,五官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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