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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沈大爺適逢喪妻之痛,依舊出錢出力防禦倭賊,這一事實難道還不夠嗎?”林捕頭轉頭朝沈家的大門望了一眼,表情彷彿在說,只有沈經綸才會這麼好脾氣,任由你監視他一個月。他回過頭,看著謝三又道:“三爺,在下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您來到薊州,應該是為了十年前的事。我不知道京城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事情都過去十年了,死人也早就化成了一堆無用的白骨……”
“你沒資格評判十年前的事。”
隨著謝三的話音,林捕頭的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情不自禁低頭垂下眼瞼。當他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又愕然地抬起眼瞼,悄悄朝謝三看去,只見他正襟危坐,僅一道譴責的目光,又令他慌忙垂下眼瞼。
不由自主的,林捕頭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沈經綸的情景。那時候沈經綸禮貌性地微笑著,客氣地請他坐下,可他的語氣神態,讓他覺得他高不可攀,自己硬生生比他矮上一截。用呂縣令的話,這就是上位者的姿態,是貴人們與生俱來的氣勢。
林捕頭一直覺得謝三與沈經綸是不同的。謝三以小混混之姿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平日裡他總是笑嘻嘻,有時又顯得意氣用事,打架救人從不落於人後,先前他曾當面指責他,他也不生氣,可這會兒,他感受到了濃重的壓迫感。
難道這才是沈經綸和呂縣令忌憚謝三的原因?林捕頭想不出答案,只是低頭站在謝三面前。
謝三起身站在窗前。背手而立,一字一句說:“林捕頭,我敬你盡忠職守,行事公正不阿,但尊重死者,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謝三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重重擊在林捕頭心口。林捕頭慌忙稱“是”,不敢多言。
謝三臨窗而立。抬頭望著天空,情不自禁問自己:我這麼激動,難道在內心深處,我也認為他已經化成了一堆白骨嗎?
沉默的瞬間,夏初的微風撲面而來,暖洋洋地撫過謝三的臉頰。謝三無意識伸手,輕輕碰觸臉頰的傷口。何歡曾看著這道傷口問他,會不會留下疤痕。他問:“何家這幾天有什麼動向?”
林捕頭一愣,趕忙回道:“何三老爺除了督促衙門幫他追緝逃奴。就是在忙女兒的婚事,看起來像是婚事有阻滯。”
謝三滿心失望,可他不能追著林捕頭問。何歡這幾天在幹什麼。他以為林何兩家的種種懸而未決。她就算不來找他,也會去找沈經綸,可她卻一下子沉寂了。莫不是,她生病了?
這個疑問彷彿一下給了他上門找她的理由,他對著林捕頭說:“上次在林家二房發現的那塊玉佩,是我看走了眼。是誰在林家縱火。還望林捕頭好生追查。”
林捕頭聽出了謝三語氣中的急切,但關於林家招人縱火一事,他正要詢問他的意見,遂說道:“三爺,說起此事。也有些蹊蹺。林家僕役眾多,想來縱火之人不是林家的下人。就是武藝高強之輩。可林家的下人已經全都盤問過了,薊州城內,除了黑巾人,應該沒有武林高手,至少這些日子的盤查,在下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你想說什麼?”謝三不耐煩地皺眉。
“事實上,林二老爺一會兒說,是白總管的家人慾報復他,一會兒又說不是……另外,在下前一日得知,沈大爺借了幾幅值錢的字畫給林二老爺……”
“你想說,是林谷青自個兒燒了屋子,想汙了沈家字畫?”謝三笑著搖頭,“不會的,林谷青這回是受害人無疑。”
林捕頭不知失火的內情,並不贊同謝三的推測,說道:“若那位羽公子與馮驥陽無關,那麼三年前林何等幾家所謂被海盜搶劫的十幾萬兩銀子,最有可能被林家侵吞了。”
謝三不置可否。若羽公子就是趙翼,早在幾年前就出現在薊州,那真是茲事體大。可直覺又告訴他,就算趙翼還活著,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現身。如今皇上已經登基五年,就算趙翼得了區區十幾萬兩銀子,想要謀朝篡位,又談何容易!
謝三心想著,這事等他收到永安侯府的回信再議也不遲,便推說眼下的重點只在防禦海盜搶劫糧食,結束了這個話題。
待林捕頭離開,謝三整了整衣裳,轉身就想去後院牽馬,在樓梯上遇到了火急火燎的長安。
“三爺,不好了。”
“我好端端的,什麼不好了!”謝三不悅地皺眉。
長安忙不迭認錯,焦急地請謝三入內,關上房門,壓低聲音說:“林二老爺剛剛去了衙門,說是在家裡發現了一條不屬於林家的汗巾……”
“就這事?”謝三搖頭,“你怎麼還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