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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本以為她們需費一番周折才能見到何歡,卻沒料到沈家的下人直接領了她們入內。她跟在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鬟身後,悄然環顧四周。
想當初,她初入何家大門,何家也像她眼前所見,白牆青瓦,四處花團錦簇,地上的青石地磚被雨水沖刷得光可鑑人。
短短十年間,何家的花園沒了,四進大宅變成了兩進,就連院中先人種下的古樹也被賣了換銀子。屋子更是十年沒有修繕,遇到梅雨天,到處都漏水。
眼見沈家的花園假山巍立,奇花鬥豔,潺潺的流水聲中,錦鯉在水中歡暢地遊弋,曹氏不禁看得眼熱。若是沒有海上的那些倭賊,這會兒她也能住在這猶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可惜,當她想起十年前的種種,她的肩膀瞬時耷拉了下來,眼神亦變得暗淡無光。那個男人為什麼出現在薊州?他是來找她的嗎?
“曹姨娘?”白芍低喚一聲。
曹氏瞬間回過神,就見沈家的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恭立在門邊,其中之一伸手敲了敲房門,揚聲說:“萱草姐姐,何家的曹姨娘前來探望表小姐。”
話音剛落,房門開啟了,萱草低頭請曹氏入內。曹氏探頭張望,只見何歡正執筆坐在書桌前,小丫鬟恭立在桌邊磨墨。
曹氏環顧四周,屋子寬敞明亮,傢俱擺設並不多,但無論是書桌還是博古架,就連門邊的花架都是紅木雕花,泛著歲月流下的悠遠光澤。牆角邊的屏風比她的個頭還高,上面繡著兩朵碩大的紅花,她不認識那是什麼花兒,只覺得甚是雍容華麗,花瓣上的兩隻彩蝶更是栩栩如生。
這間屋子比昨天那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曹氏心中暗歎,走近書桌才見何歡正在畫畫,紙上是幾個粗鄙壯碩的漢子,像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她急忙道:“大小姐,您這是幹什麼?您正病著,應該好好歇著才是。”
何歡沒有抬頭,只是詢問:“曹姨娘,你來找我,是不是家裡有事?”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曹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她看得出,就連萱草等人的態度也比昨日恭順了不少。見何歡並不理睬自己,她隨口問:“對了,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畫的?”
“以前父親教過一點。”何歡敷衍。
聞言,萱草的眼神閃了閃,情不自禁朝書桌看去,就見何歡正慢慢晾乾最後一張畫紙,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她看得出,自紫蘭離開後,何歡的心情不錯。客氣地向她討了筆墨紙硯後。便一直坐在桌前畫畫。
不多會兒。何歡把畫紙交給萱草,說道:“萱草姑娘,麻煩你交給沈管家或者表姐夫,這是謝捕頭口中。攔截馬車的五人。因為我只是隔著車簾看了一眼,可能有不盡詳實之處。”
萱草點頭,正欲退下,又被何歡叫住了。何歡深深看了曹氏一眼,說道:“另一件事,麻煩萱草姑娘轉告沈管家,先前我因淋雨受了涼,這才發燒暈倒,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與貴府無關。診金、湯藥費及另外的五十兩銀子,待曹姨娘回家取來,請萱草姑娘交還沈管家。至於表姐夫賜的藥膏,以及昨夜的相救之恩,我只能在這裡說一聲謝謝。”
曹氏自不願拿出早已被她視作私房的五十兩銀子。她狠狠瞪了白芍一眼,正欲反駁,就聽何歡又道:“今日我能在表姐夫家養病,全賴表姐夫派人去衙門周旋,否則我定然已被謝捕頭押上公堂,說不定全家都要上公堂受審。此番恩情,表姐夫雖是看到姨母的面子,但我們全家都銘記於心。”
曹氏被“全家都要上公堂受審”這一句嚇住了。待她回過神,萱草已經帶著磨墨的丫鬟退了出去。曹氏急忙起身關上房門,急問:“什麼上公堂,到底怎麼回事?”
何歡不答反問:“曹姨娘,你是想抱著五十兩銀子,與靖弟在大牢過一輩子,還是與我一條心,大家齊心渡過難關。”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姓謝的可是你招惹回來的。”曹氏撇過頭,一臉絕決。
“你若是這麼認為,我也無法,只不過以後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石頭巷的那座宅子,全是你們的主意,我可一點都不知情。”
“什麼石頭巷的宅子?”曹氏一臉茫然,“難道你是說強盜砍人的石頭巷……”她急切地搖頭,立馬撇清,“什麼石頭巷,什麼宅子,我可一點都不知情,不信你回去問你大伯母。”
“你們到底知不知情,自有衙門來問,不是我該管的。不過我想提醒曹姨娘,我上了公堂,表姐夫看在姨母的面子,興許會派人替我說情,若是其他故意訛他銀子的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