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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不省人事,你們分明就是仗勢欺人……”
曹氏的聲音高亢又激憤,又有何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再加上泣不成聲的白芍,惹得路人紛紛駐足。曹氏對何歡確有擔心,可擔心過後,她想到一個現實問題,何歡病了,湯藥費怎麼辦?此刻她們身處沈家,不賴沈家賴誰?
有了“銀子”做動力,曹氏更賣力地哭鬧,又是捶胸,又是揪扯自己的頭髮,聲嘶力竭,彷彿沈經綸殺了她的親生女兒一般。
錢大夫年歲大了,最怕人多的地方,早在何歡叫嚷著要見沈念曦時他就已經轉身,想從側門離開沈家。可他到底是大夫,醫者仁心,眼見何歡昏厥,他折了回來,蹲在地上替她把脈。不多會兒,他對沈志華說:“沈管家,何小姐受了寒氣,又受了刺激,得馬上替她施針、熬藥。”
沈志華遇過不講理的,卻沒應付過曹氏這樣的市井潑婦。眼見門裡門外都是人,他急忙點頭附和:“不管怎麼樣,救人要緊,我馬上命人準備馬車,送表小姐去醫館……”
“不行!”曹氏激烈地反對。說什麼她都不能讓沈家脫身。
她把何歡交給白芍,披頭散髮站起身,叉腰大嚷:“歡兒都這樣了,此去醫館一路顛簸,耽擱時間不說,若是出了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見沈志華想要反駁,她更大聲地哭訴:“我們家老爺死得早,大小姐是老爺唯一的女兒,在家的時候,我們待她如珠如寶,今日才到你們沈家,你們就把她弄得不省人事……”
沈志華被她這話氣得臉色發青,隨手指了兩個丫鬟,正想命她們“扶”曹氏上馬車,強行送去醫館,就見林家二房的馬車停在了大門外,他急忙改口:“你們服侍表小姐和曹姨娘去小花廳,好生在屋子裡伺候著。”說罷他又對錢大夫施了一個禮,好言請他替何歡診治,這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沈家大門外,謝三一直遠遠看著,直至人群散去,林谷青、林夢言等人入了沈家大門,他才吩咐長安:“你回衙門,讓林捕頭轉告呂大人,何家的事就這麼算了,我不想再追究了。”
“三爺,您不是說,要好好教訓何大小姐,讓她知道做人不可以恩將仇報嗎?”
謝三緊抿嘴唇,許久才一字一頓說:“正事要緊,別再節外生枝了。”
長安看了看謝三,又望了望沈家大門,義憤填膺地說:“三爺,您又動了惻隱之心。依小的看,她暈倒根本就是裝的,聯合她家的姨娘演一場戲,目的就是賴上沈家……”
“若是裝的,怎麼騙得過大夫?看起來她不止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也狠得下心。”謝三的嘴角掠過一絲譏諷的笑。先前他一直在想,她從何家三房詐得銀子,怎麼會為了銀子,不惜鬧上公堂也要誣陷他,現在他明白了,她設計他,全都為了向沈經綸邀功。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女人把自己的未來寄託於嫁人本就無可厚非,而他應該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這般想著,謝三對何歡的憤怒之情頓減,正色對長安說:“眼下我們得先弄清楚,沈念曦是真病還是假病。你除了告訴林捕頭,不要再管何家的事,再請他悄悄找人問一問替沈念曦把脈的大夫,問得越詳細越好。另外,把沈念曦病了的訊息送去青松觀,以林家二房的名義。”
長安點頭稱是,急匆匆走了。謝三若有所思地盯著沈家大門,慢慢勾起嘴角。
同一時間,沈經綸疾步走在花園的石徑上。他已經擰乾頭髮,換了乾淨衣裳,正往漪蘭院走去。
不同於其他地方的嘈雜,漪蘭院寧靜又絢爛,滿院子都是五顏六色的鮮花,在晨光中爭奇鬥豔;牆腳的翠竹碧綠嬌嫩,經過雨水的沖刷更顯得綠意盎然。負責灑掃的僕婦看到沈經綸,急忙上前行禮。
沈經綸點點頭,步上臺階,守候在門邊的丫鬟已經為他打起簾子。
“祖母,孫兒向您請罪,是孫兒辦事不利,才會擾了祖母的清淨。”沈經綸對著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行禮。
老人笑了,滿臉褶子,眼睛彎成月牙狀,瞳孔卻沒有焦距。她顫巍巍地伸手,朝聲音的源頭探去。沈經綸急忙握住他的手指。
“好孩子,坐這邊。”老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沈經綸坐在老人身邊,低聲解釋:“祖母,孫兒安排病童冒充念曦,只想找到心懷叵測之人,卻沒料到弄出這麼大動靜……”
“祖母老了,不喜歡聽這些事,現在每日有重孫陪著,我就心滿意足了。對了,你也有好些天沒見到念曦了吧?快去悄悄他吧,這孩子真是乖巧,不哭不鬧,誰抱他都笑嘻嘻的,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