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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一心一意只知道音律,我就撿了好些曲子彈給他聽,可他……”想起那人疏疏淡淡任自己費盡心思不見一絲動容的樣子莫霏盈不由氣餒,微微垂了眸。
“表姐你……”依林素月看來莫衍便是再怎的欣賞甄顯也絕不會將獨生女嫁他,莫霏盈可能只是一時少女懷春,自己還是狠心拒絕的好,久了她無趣也就罷了。
林素月啟唇正欲拒絕,卻見莫霏盈一雙圓圓的水眸似憂還喜,似羞似怯,訥訥道:“我……我只是想為他彈一曲。”忽而上前一步握住鳳遙夕的雙手急切道:“月兒你放心吧,我絕不會彈給其他人聽的,我只為他撫一曲。”
林素月一怔,只為他撫一曲……麼?
祁恆煦,你……你莫不是在生氣吧?
哼,孤王的王后竟當著三軍將士撫琴,成何體統?王室威儀何在?!
你明知是在鼓舞勢氣,簡直……簡直無理取鬧!
遙夕,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只撫琴於我一人聽。
曾經她一襲紅衣於三軍將士前撫琴,曾經他假作怒容卻在自己轉身時笑著擁緊自己……
當初那個擁抱分明那麼溫暖,究竟是何時開始一點點變了質,成了後來的寒涼刺骨呢?
“月兒妹妹?”莫霏盈見她似乎走了神,伸出小手在林素月的眼前晃了幾晃,撒著嬌不依不饒道:“好嘛好嘛,你就答應了我麼。”
嬌俏的少女似撒嬌似耍賴,可她的笑容與憂愁皆是純真無假的,鳳遙夕不由想到了妹妹鳳夢溪今年也該一十九歲了,呵,卻比如今的自己還大了呢。
“你……真的想學?”是不是重活一世,連心都比上一世要來的柔軟?
“你答應了?”
聞言,莫霏盈潸然欲泣的樣子立時一變,彎了眉眼,喜上眉梢,如此高超的變臉絕技使得林素月也不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是不是月兒妹妹,你答應了吧?”見林素月不答,莫霏盈不放心地又追問了句,待其要開口答話了卻又突然捂起耳朵來。“不管不管,我就當你答應了。”
“你再不來好好學,我可真要反悔了。” 林素月走到琴前坐下,纖指輕輕一撥,絃動音若流水清泠。
“我學,我學。”莫霏盈鬆開捂耳朵的手,拼命點著腦袋。
輕聲一笑,林素月收撥停了肆意的撥弄,微微前傾端坐,環顧四周落花如雪,心念一動,閉目片刻,雙手輕輕按下,十指輕挑悠撥,卻是‘按音如人’的指法。
一襲琴音與那銅爐中燃起的嫋嫋青煙一起流瀉與微風中,清迥幽奇,哀而不傷,莫霏盈不禁聽得如痴如醉,雙手支著腦袋,瞧著一身淡藍如空的少女悠坐著,梳理整齊的秀髮垂在纖弱的肩上,那一對淡淡的柳眉似有憂色,揉揉眼,再一看卻是雲淡風輕。
一曲罷,林素月微微垂下眸,一頓不知所思,回過神來卻是悠然一笑:“此曲名為‘流水葬花’。”
“流水葬花……”無意識地喃喃複述著,莫霏盈呆愣瞧著那一笑,竟是出了神。
表兄
“盈兒,你的手怎麼了?”
“什麼手怎了的……”
心虛的聲傳來,引得不遠處足踏小徑的人微微側目,只見蝶舞蜂饒的花叢另一側隱可見身著著亮麗黃色衣裙的少女,原本優美白皙的脖子卻彎著心虛的弧度,不是莫霏盈是誰?
另一個……
玄紋雲袖一塵不染,玳瑁做的鉼將髮束的不落一絲,負手而立如白楊之姿,就這麼遠遠地望著那一個側影也知是溫雅貴公子。
莫蔚霖?
莫蔚霖是安平侯莫衍的獨子,林素月微微蹙了蹙眉,‘林素月’的記憶中似對這表兄頗有些仰慕,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倒當真十成十的韓國貴族之風了。
“月兒妹妹!”
林素月正欲悄悄離去,卻被眼尖的莫霏盈瞧個正著,一臉遇上救星的模樣,小跑著繞過花叢,過來拽起她的手,邊喘著氣,邊道:“月兒妹妹也來逛園子啊?”
“霏盈表姐。”林素月好笑地瞧著她跑得紅通通的小臉,面上卻是不露。
“原來是表妹。”後頭莫蔚霖徐徐跟來,先皺眉掃了眼盡失大家閨秀儀態的妹妹,望向林素月時卻是溫和有禮,“許久不見表妹近來可好?”
“勞表哥惦記,有舅母吩咐照看素月一切安好。”林素月淺淺一笑,垂眸瞧了眼莫霏盈握著自己的手,原本不沾陽春水的十指又紅又腫傷痕道道,難怪莫蔚霖疑問。“況且霏盈表姐也常來與我談笑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