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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願再有旁人體味。凝兒是我妹妹,慧兒亦是。我行事魯莽,不得人緣,自是我的過錯,父親經天緯地,肩負天下大運,這些家事,不如還似往常一般,交由諸母決斷,緩緩再議罷。”
沈盤盯住女兒面孔,緩緩道,“既然你心意如此,那便如你所願。丹藥未成,我明日要再入關六十日,便將你交璇璣她們管束。——你既痛悔,我會再加懲處,稍後聽命便是。”
沈盤起身離去,臨走又看一眼丁閒。“你體質頗合奇門,回頭叫清松拿一卷《遁甲術藏》給你習練罷。”
丁閒愣了愣,深深行禮。“妾身謝過老爺。”
直到確認沈盤的氣息已經徹底遠離,丁閒才長出一口氣,過去把沈微行扶起來。
沈微行應對父親一場,亦是幾乎脫力,軟軟地伏在床上,閉目不言。
丁閒鬱郁道,“你明明是真心實意不想追究那些算計你的小人,你爹爹竟以為你是虛偽矯情,實在對你太不公平。”
沈微行疲憊地抬眼,“你怎知我真心實意?也許就是虛偽矯情,博個好名聲呢。”
“我覺得,以你的驕傲,根本不屑於和那些人爭鬥。”丁閒凝思,“大小姐心存高遠,志不在此。”
沈微行長嘆而笑,“隨你揣測。”
“但,”丁閒回想起沈盤臨走所言,“你父親說要再行懲處?你不過是輸了一局鬥命,他究竟要怎麼你才順意?”
“等等罷。父親做事雷厲風行,一個時辰間,沈清松必來。”
“清松姐姐……值得信任麼?”丁閒小心翼翼地探問。
沈微行冷冷笑,“清松修竹,均慕星辰。倒是你身邊的沈扶桑,同我和微止一起長大,是個可以託付的人……你便小心她會不會愛慕微止便是。”
丁閒錯愕,見沈微行展顏神色,才知自己被她調笑,扭頭而去。“大小姐真是討厭。——喝點粥麼?我去問問看,偌大個國師府,究竟哪裡有早飯吃。”
☆、(7)晨昏定省
終究還是沈扶桑算著點兒前來紫微閣向丁閒問安,丁閒才能夠順利找到早飯所在,將自己吃飽喝足,又取了些回來。
回到破落的小院子裡時,見沈微行房門洞開,略是一驚,才發現是沈微止正探訪長姊,兩人站在房中說話。沈微行已經自行梳洗好,長髮束起,換了一件深青色的衣裳,看起來已有七八成舊,袖口磨得發白,在沈微止圍著的灰色狐氅映襯之下,顯得十分單薄。
沈扶桑去為丁閒安排日用起居。丁閒無事可幹,便將早飯一樣一樣放在院中石臺上,擺成一個八寶小陣。才剛擺好,一抬頭卻發現沈微止已出來,正站在庭中負手觀賞丁閒輕巧利落的手腳。
丁閒面上一紅。“大少爺安。”
不知是否經由沈微行的認可,沈微止眸中多了些許溫柔。“丁姑娘昨夜辛苦了。扶桑會將紫微閣後的一排房屋都收拾出來,屆時會住得舒服些。”
“住哪裡我都能好好生活下去。”丁閒話鋒一轉,“但大少爺對我的稱呼可否改了?闔府上下,只有您稱我丁姑娘。大小姐也直呼我名字,丁閒。”
“丁姑娘勿怪,我鮮少接觸女孩。”沈微止誠懇道,“敢問……二叔在時,怎麼喚你?”
“姑丈和凝小姐都叫我小閒。”
“那我也就這麼叫你,可以麼,小閒?”
沈微止的微笑之中,竟現出幾絲羞澀來。
丁閒心想,此人氣質,實在太過多變,天知道孰真孰假。也難怪沈盤要疑心自己女兒。她現今也開始疑心自己未來夫君,到底是城府過深呢,還是仍有赤子之心?
但從“丁姑娘”變成“小閒”,怎麼說,也是種進步。
正說話間,沈微止眉心一蹙,丁閒捉住靈機,便聽到外面嘈雜的步伐,不少人正列隊前來。
沈微行亦推門出來。
“想必是清松她們過來了。”
豔陽照在沈微行姐弟身上,孿生兒的清雋風采,在這破敗的小院落中比肩而立,被襯得好似北宸雙星一般。
不刻沈清松叩門來訪,她前呼後擁,氣質冰冷囂張,但在少主面前,亦是不得不相形見絀,冷淡地見了一禮。
“國師傳命,大小姐今次過失,終究因夫人常年酣睡,閨訓闕如的關係。故而命大小姐輪流到諸位夫人房中聽教,每房七日,領受諸母訓責。”
“閨訓闕如?”沈微止本已拿出一副病怏怏的神態,但這句話一出,他似被激怒,眸底有波瀾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