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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閒細細打望。
年長的不過雙十年華,年幼的才十歲出頭的樣子。
衣著亦是千姿百態。有稚弱女子身著宮裝,步搖綏綏;亦有面板黝黑的少年褐衣背劍,沉默不言。其中已長成者,倒有多半姿容風度極其出眾,如有光華隨身庇照一般,叫人不敢逼視。
忽聽扶桑啊了一聲。
丁閒回頭,卻見先前會過的沈清松,手中抱著一個長形錦盒,迤邐而來。
她身後跟著六名黑衣茶營侍衛。
扶桑此時已經完全將丁閒拋下不顧,便緊緊隨著沈清松亦步亦趨,眼中有哀求之色。
卻見沈清松一臉寒霜,“沈扶桑,你想要做什麼?”
“清松姊姊……”沈扶桑泫然欲泣。
沈清松一聲清嘆,用極低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對扶桑道,“你未見我抱著家法重鞭麼?”
“便是說……”沈扶桑面有喜色。
“閒姑娘還在那邊。我看你今日是昏了頭了。”
“是是。清松姊姊莫怪。”沈扶桑退了下來。
丁閒遙遙看沈扶桑慢慢地迴轉來;而沈清松一行,已從邊上一條小小岔路,下了坡,向著那存誡堂而去。
“所以,”丁閒看沈扶桑的神情,“如今你已不需問我老爺讀完家信後有何反應了?”
沈扶桑凝視丁閒,凝頓片刻,忽然道,“閒姑娘可有膽量,隨婢子下去一觀?”
“隨便到了哪裡,國法也好,家規也罷,想來總不會禁人旁觀的。我跟你去。”
沈扶桑垂首,引著丁閒往先前沈清松下坡之路而去。
剛走下平地,便見一名看來十四五歲的宮裝少女,引著兩個更稚齡,亦是宮裝的女孩走過來。
“二三四房聯手,只換來沈微行的一頓鞭子而已。”
她口中輕蔑自語,卻未料到撞上丁閒與扶桑,猛然住口。
扶桑目不斜視地見禮。“婢子見過琪小姐,瑛小姐,玥小姐。”
沈琪眯起眼睛。
“我怎麼不記得,父親竟允花營無職之人,入來存誡堂伺候了?”
“琪小姐,”扶桑冷冷答,“這位是閒姑娘,大少爺未來的妾侍。”
“大哥,未來的,妾侍?”
沈琪似笑非笑,自上而下地打量身量與她一般齊高的丁閒。
“這位是六房的琪小姐吧?小閒有禮了。”
丁閒淡淡相見。
“你怎知道我是六房的人?”沈琪細長眉目中,蘊了一絲怒意。
“小姐身著宮裝,定是金枝玉葉無疑。”
沈琪鳳眼一飄,竟是呵嫣然一笑。
“大哥的妾侍,此事實在是有趣之極,怕是比大姐姐挨鞭子,要有趣十倍,還不止。”
☆、(3)血雨鞭風
沈琪揚聲,堂前眾人均朝向丁閒望來。
沈扶桑下意識地踏前了半步,護在丁閒身前。
丁閒從沈扶桑背後望出去;見投來最為不友善眼神的幾位,恰是人群中最美麗顯眼的幾名男女。兩位面貌相似的公子,均著華麗錦衣,俊美無匹;兩位著曳地紗裙的美人,均是眉目如畫,年長些的那個更是人群之中至為美貌之女,一對極美的眸子中,露出十分驕矜高傲之色。
未及有什麼言語,譁然一聲,存誡堂朱門洞開。
沈清松領著侍衛,莊重地走了進去。
瞬息間堂前十數名心懷各異的男女,均是靜穆噤聲。
丁閒呼吸一窒。
存誡堂十分高大,幾乎可以稱為巨大。
堂上並無座位,只是高高供奉著沈氏先祖的巨大金像。
堂下是一大塊一大塊深色青磚。
如此恢宏巨大的殿堂之內,卻跪著一個極清瘦的背影。
深青色磚地上,那女子一身鮮白裡衣,十分醒目,卻又顯出十分的伶仃。
丁閒眯眼凝視那背影。若照肩膀的寬度來說,跪著的女子,至少比丁閒高出半頭不止。
但她衣袖下的手臂,卻極瘦削,幾乎與丁閒的手腕一樣粗細。
雖然清瘦至此,但丁閒一眼便看出,這名女子應該是常年練武習劍之人。她的四肢線條猶如一隻極其清瘦的豹子,只要略微用力,便可縱橫。
“大小姐。”
沈清松喊出了丁閒意料中的名字。
丁閒看不見沈清松的神情,但聽出她語聲中,比適才相見時,要多了淺淺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