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2/4 頁)
韓範為經略,嫌其投詩自媒,棄而不用,張乃投元昊,為中國患。”當宋、夏好水川之戰宋軍全軍覆滅時,張元作為西夏的主要謀臣興奮不已,當即在兩軍交界的一座寺廟的牆壁上題詩曰:“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滿川龍虎輦,猶自說兵機。”夏竦和韓琦是當時宋軍的主帥。這首即興詩,風趣自然、樸實無華,反映了張元在西夏勝利後的得意心情。
西夏有一首詩《頌師典》:“蕃漢彌人同一母,語言不同地乃分。西方高地蕃人國,蕃人國中用蕃文。東方低地漢人國,漢人國中用漢文。各有語言各珍愛,一切文字人人尊。吾國野利賢夫子,文星照耀東和西。選募弟子三千七,一一教誨成人傑。太空之下讀已書,禮儀道德自樹立。為何不跟蕃人走,蕃人已向我低頭。大陸事務自主宰,行政官員共協力。未曾聽任中原管,漢人被我來降服。皇族續續不間斷,彌藥儒言代代傳。諸司次第官員中,要數彌藥人最多。請君由此三思忖,誰能道盡夫子功?”雖然《頌師典》頌揚的是西夏文字的創制者之一野利仁榮,但明確認同“漢人”、“蕃人”與“彌人”(党項羌自稱“彌人”、“彌藥”)同出一源,頗有民族平等大團結的意味,完全可以當作民族融合的史詩來讀。
在敦煌文獻和黑水城文獻中發現了較多的西夏文獻,可惜這些文獻大多儲存於俄羅斯、英國、法國的博物館內。現存西夏詩歌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作品,是俄羅斯藏存的黑水城文獻中的西夏文詩歌集的寫本和刻本,其中儲存了數十首詩歌,基本反映了西夏詩歌的面貌和特點。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聖彼得堡分所收藏有一部佚題的詩集,其中一些較短的詩目前已獲解讀,如《大詩》、《月月樂詩》、《夏聖根讚歌》、《新修太學歌》等。
《新集金碎掌置文》是一首長達千字的西夏文五言詩,據卷首記載,它的編者是“宣徽正息齊文智”。“宣徽正”是西夏政府裡的高階官職,“息齊”是西夏党項族的族姓之一,“息齊文智”應當是高度漢化的党項族學者。這首詩收錄了生活中常用的西夏文字,字數恰好一千,編者把這一千個不重複的字巧妙地編成了長達200句、100聯的五言詩,其編排方法和敘事列名的大致順序與漢文《千字文》相仿,可能是受了《千字文》等童蒙讀物的影響。它的序言中明確表明編寫的目的是“欲遵循先祖禮俗,以教後人成功”,“五字合句,四二成章。睿智彌月可得,而愚鈍不過經年。”因此,《新集金碎掌置文》應當是西夏的一部採用了詩歌形式的童蒙識字讀本。我國學者聶鴻音、史金波曾將這首詩全文翻譯。如第1聯至第12聯敘述的是自然現象、時節變化等:“天地世界初,日月爾時現。明暗左右轉,熱冷上下合。諸物能成苗,季節依次列。春開寅卯辰,夏茂巳午未。秋實申酉戌,冬藏亥子醜。今朝拂曉東,卓午影正南。晚夕暮昏西,睡臥夜晚北。明日先未過,後日後到來。年日一律有,歲者兩俱同。變化時十二,月沒再滿盈。夜晝為年日,臘正舊新逢。幼老壽增減,以此定限量。”(聶鴻音、史金波《西夏文字〈碎金〉研究》,《寧夏大學學報:社科版》1995年第2期)
西夏諺語集《新集錦合辭》是一部充滿生活氣息、富有哲理性內容的詩歌集,所收作品有360餘條,以諺語為主,還有民謠、謎語、歇後語等。西夏學者梁德養於1176年基本完成《新集錦合辭》的選編工作。其後,另一學者王仁持又做了進一步的補充和整理,手抄成西夏文文稿,於1187年刻版印行。在《新集錦合辭》中,各種各樣的諺語以淳樸的民族風格展示了西夏社會民俗風情與黨項族的倫理道德觀念,如:“戶戶紫衣不繅絲,人人為官莫斂財”、“苦蕖雖小根腳苦,豺狼雖小本性毒”、“寧射蒼鷹不射兔,寧捕猛虎不捕狐”、“設筵供神宰羔羊,追殲逃敵騎雄畜”、“不孝父母增災禍,不敬師長減智慧”、“同伴有病莫相棄,同伴有求莫相拒”、“天未下雨修水道,不要臨時抱佛腳”、“修牢畜圈防狼鑽,挖好深井畜不渴”、“該學不學學飲酒,應教不教教賭博”、“肝雖墜,未曾倒,箭已盡,不會降”、“腸流出,纏於腰,肚已穿,以草塞”。這些諺語表明西夏諺語是以偶句形式出現的,文字簡練,內涵豐富,修辭靈巧,形象生動,既有認識價值,又有文學色彩,比較全面地反映了西夏民族文化和社會心理風貌。
詩體類書《聖立義海》中也儲存了一些西夏諺語,如:“聰明人珍視婦女品行,愚蠢人注意婦女容貌”。“佔有牲畜不富,懷有智慧才富。”由此可見西夏人有重視諺語創作的傳統。正如《新集錦合辭》中所說:“巧說諺語可解悶,巧幹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