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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諸侯,莫肯朝夕”的態度十分怨憤,但同時又畏懼地說:“維曰於仕,孔棘且殆。雲不可使,得罪於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既怕得罪天子,又怕結怨於朋友,突現了仕途的危險和艱難!這是因為詩人們要儘量避免同所屬的統治集團的直接衝突,或者說,他們總是感受到集團內部力量的威迫。一方面,詩人們強烈地表示出對於國家命運和民眾生活的關心,而批評其他人缺乏這種關心,這是一種矛盾;但另一方面,這種關心,本質上也是關心統治秩序的安定,是整個統治集團公認的正確立場和道德原則,他們所批評的現象正是對這種立場和原則的背離。當他們認為大多數人都已背離了這種立場和原則時,既感到迷惘和悲憤,又感到恐懼和無奈,卻決不敢張揚純屬個人的態度,把自己置於同統治集團對抗乃至決裂的地位。
這些詩篇由於作者均是統治集團的一員,因而“怨而不怒”,“止乎禮義”,保持“中和”,以委婉之詞寄寓諷諫之意,因此能夠被上層統治者接受並予以儲存、流傳。這些詩篇並不是作於一時一地,而風格卻大致相同,除了“刪詩”說的原因外,恐怕是周王朝的上層統治者提倡並用來對子孫進行教育的結果。到了春秋時期,孔子整理“詩三百”並作為學生學習的教材,恐怕不是一時之舉措,而是對周王朝詩歌教育傳統的繼承。
《大雅》、《小雅》這類詩歌,開創了中國政治批評詩的傳統。魯迅在《漢文學史綱要》中評述《詩經》說:“……此蓋所謂怨誹而不亂,溫柔敦厚之言矣。然亦有甚激切者,……”這些詩中所表現出的憂國憂民的情緒,只有站在社會公認的正確的道德立場上才能進行批評的方法,以及避免張揚個人態度的寫作特色,對後代的政治批評詩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十五《國風》以《豳風》的年代最早。其中《七月》一篇,是極古老的農事詩,一般認為產生於西周初年。與《周頌》中的農事詩不同,它以相當長的篇幅,敘述農夫一年四季的勞動生活,記錄了當時的農業知識和生產經驗,似乎是記農曆的歌謠,真實而細緻地描繪了奴隸制社會的勞動情景。詩的作者似乎是一個奴隸中的管理者——其本人也屬於奴隸,只是地位稍高些,率領一群農夫和自己的妻子兒女為“公”和“公子”工作。所以詩中既嗟嘆農夫的辛勞,又將此作為農夫應盡的義務,併為“公”和“公子”熱情祝頌。
從詩中可以看到,農夫們既要在田中耕作收穫,又要種桑養蠶,紡麻織絲,打獵捕獸;農閒時還得到奴隸主的城堡裡去修理房屋,就是在寒冬裡還要鑿取冰塊藏入地窖,供“公”及“公子”在來年夏日裡享用;春夏秋冬,週而復始。一切好物品,全歸主人所有。他們吃的大抵是苦菜、野果、葫蘆、麻子這一類東西:“六月食鬱及薁,七月享葵及菽,八月剝棗”;“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言私其豵,獻兀в詮�保�蚶吹囊爸恚�蟮墓欏骯�保�〉牟毆樽約海弧拔抑煒籽簦���由選保��境芍旌焐��戀囊鋁希�歉�骯�印弊鮃律潰荒暱崦覽齙吶�右補欏骯�印畢磧茫骸按喝粘儷伲�賒榔釔睢E�納吮���骯�油�椋 敝揮性諦履曄苯冢�骯�被崛萌嗽琢四堊潁�雅┓蠣欽偃ァS謔侵諶恕磅冶斯�茫�票速銱。�蚴儻藿� 薄骯�焙汀骯�印輩壞�硎芰伺┓蠣塹睦投�曬��骨�顧�俏�約焊吆敉蛩輟�
豳是周王朝的發源地之一,是其祖先公劉定居的地方,歷經十世,一直到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時才從豳遷徙到岐下。從詩歌內容來看,雖然有“女心傷悲”的成分,但表現更多的卻是奴隸們自甘情願地為奴隸主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怨而不怒,哀而不傷。這樣馴順的奴隸正是統治者所需要的,而這樣的上下關係也正是所謂“美政”的體現。這首豳地的民歌,被周天子用來觀賞風俗、體察民情,本身就體現了這首詩所具有的教育價值。用這樣的詩歌教育培養出來的正是安享富貴尊榮的奴隸主貴族的子孫。《禮記…王制》雲:“命太師陳詩以觀民風。”《漢書…藝文志》雲:“《書》曰:‘詩言志,歌永言。‘故哀樂之心感而歌詠之聲發。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故古有采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也。”這說明,古人在“詩言志”的認識基礎上,已注意到“采詩觀志”,並曾經把“采詩”作為一種制度,力圖充分發揮詩的認識作用,使之為統治者的政治服務。從文學史的角度來說,這首詩是典型的民歌,是後代田家詩的濫觴。從唐代李紳、白居易、杜荀鶴、聶夷中等人的詩篇中,依稀能夠看到這首詩的影子。
《豳風》中的《破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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