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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多日,對其這一習慣早已熟知,故而見怪不怪,當下只是安心等候。
那灰衣人長眉細眼,看似其貌不揚,卻是夏啟國首屈一指的藥王丁開泰,以熟識各種藥草的特性效用而聞名。只見他舉杯近唇,淺嘗一口,不由再次咂舌讚歎:“真是好酒!”
紀崇霖淡笑,眼裡卻微有得色:“此乃老夫珍藏十餘年的梧泉白,外頭怕是喝不到。”
翼世子失聲驚呼:“梧泉白?這酒不是早已失傳了嗎?”
紀雲瑄微微一笑,從容而道:“世人只知,五十年前隨著釀酒名匠白家的最後一位傳人離世,梧泉白就此失傳。但外人有所不知,這梧泉白的釀造秘方,其實已被白家的一位徒工暗中掌握,幾經碾轉,最終落入家父手中。諸位面前的佳釀,便是家父十八年前叫人取南衡山九龍泉的山泉,嚴格按照梧泉白的配方釀造而成,珍藏多年,平日不肯輕易示人。今日幸逢稀客臨門,不敢怠慢,才特地取出待客。”
翼世子聽得心癢難耐,卻礙著翼王爺還未動杯,只得按捺心中焦急,拿眼看著翼王爺,只等他一動杯,便可舉杯品酒。
“紀大人如此美意,老夫受之有愧。難得有機會喝到此等美酒,今日定要與紀大人痛飲一番,不醉不歸!”翼王爺口中雖這麼說,眼睛卻盯著醫侍丁開泰。
丁開泰嘿嘿一笑:“如此說來,下屬今日倒是沾了王……大人的光,竟可以品嚐到這失傳已久的梧泉白了。”說罷,仰脖一氣乾杯見底,在口中慢品回味,眼睛半眯,滿臉陶醉,半晌竟不得言語。
婢女上前,為翼王爺新添一杯。翼王爺等得不耐,不待丁開泰示意,舉起案上玉杯,遙遙相敬:“謹借美酒一杯,回敬紀大人。”一時眾人舉杯,宴上言笑晏晏。
翼王爺舉杯湊唇,正欲暢飲,卻聽丁開泰一聲驚呼:“大人,飲不得!這酒有問題!”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紀雲瑄霎時便沉了臉色,冷聲說道:“丁醫侍此言何意?我紀府雖不是天家貴胄,餐飲之事卻也小心謹慎。方才所有膳食酒品,皆有銀針驗毒,並無任何問題。”
說話間,微一頷首,即有下人託了一方形托盤,躬身高舉,示於堂上:“稟二公子,這些銀針便是方才檢驗膳食酒水所用,請二公子過目。”托盤之內,數十根細長銀針排排橫立,在白色綢布上閃爍出燦亮銀輝。
翼王爺微沉了臉,放下手中酒杯斜睨丁開泰:“開泰,是否這酒水會令本……老夫過敏?你酒沒喝多少,人倒先醉了,連話也不會說了?”
丁開泰一臉訕色,頗有些尷尬,卻仍梗著脖子說道:“回大人,非也!這酒不但大人不能喝,在座諸位大人最好也不要喝。這酒,真的有問題!”
舉座譁然。紀崇霖臉色微變,沉聲叫道:“來人,換了銀針重新驗過。”即有人重奉銀針上來。婢女接過,置於翼王爺案上酒壺攪動幾下,復又拿出,銀針依舊一片雪亮銀光,涓涓酒水沿著銀針滴滴灑落下來,帶出陣陣醇郁酒香。
紀崇霖不怒自威,不言不語,只拿眼望定丁開泰。一時間,眾人的眼光皆齊齊聚集於丁開泰身上。
丁開泰不慌不忙地立起身來,拱手說道:“紀大人,請恕我直言,這酒確是被人做了手腳。只是,酒中所之物並非毒藥,對人體也無毒無害,故而銀針檢驗不出。”
“那依你說,這酒是被人放了何物?既然對人體無毒無害,那放置此物又有何用意?”紀崇霖一臉肅穆,無波無瀾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回紀大人,這酒裡所放之物名為醉迷香。這醉迷香,無色無味,入水即溶,極難分辨得出。此物入酒,無毒無害,卻能令酒更加醇厚甘美,味久彌芳。但有一點,它能令人酒量大減,極易醉倒。平日裡千杯不倒的人,喝了這加有醉迷香的酒,只怕不消十杯,便會爛醉如泥。紀大人如若不信,不妨叫人取些白礬來,醉迷香遇白礬則變紅,紀大人一試便可知真偽。”
紀崇霖巍然不動。紀雲瑄使了個眼色,不多時便有下人捧了一碗白礬石上來。紀雲瑄親自端了自己食案上的青玉酒壺,來到堂上,當著眾人的面,手斜壺傾,將滿滿一壺酒都倒入了盛有白礬石的海碗裡。
果然,酒一入碗,一絲胭紅洇起,慢慢在水中擴散,接著千條萬縷的紅線泛出,如鮮血般猙獰,張牙舞爪地迅速連成一片,將原本清亮的琥珀色澤吞沒,轉瞬便變成紅豔豔的一碗水湯,在四周一圈如幼童手臂般粗細的燭炬照耀下,散發著如同紅寶石般瑰麗的奪目光彩。
周遭一片死寂。眾人驚駭之下,反而靜默無聲。翼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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