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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手下留情?”
我將長劍歸鞘,冷笑:“想必你剛才也看到了,在我身後藏著一百名死士,只要我動動小手指,那匹馬的下場就是你的……”
那人冷哼,顯得十分不屑,我瞧不清他的長相,只是覺得聲音耳熟。
“先去瞧瞧你的同伴吧。”我返身上馬。
“可是你使計派人引我們的人去小長安的?你是誰?”
我哈哈一笑:“反正不會是你們的敵人。我只是希望你們能知難而退,別來南陽找麻煩。放眼天下,有多少疆土值得你們去揮血灑汗,何必糾結於一個小小的南陽?”
縱身上馬,我居高臨下地睥睨,“今天這一戰,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可絕對不會這般手下留情了。”
我勒韁夾著馬腹,嘴唇撮起,正欲打呼哨招呼大家撤退,一側倏地奔來三四騎快馬,有人迎風高喊:“請留步!”
我轉過頭來,當先那人一徑奔近,方才與我交過手的男子低呼:“朱將軍。”
那人顧不得理會,只是急匆匆地縱馬奔向我:“陰……請留步。”
“小人陰戟!”我在馬上略一抱拳,微微含笑,“朱將軍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朱祜,算起來他不僅僅是劉秀昔日同窗,還是我和劉秀的大媒。
“陰姬……公子,你當真在此……”他百感交集地看著我,風雪呼呼地刮在他臉上,“公子乃明理之人,還是……莫要為難祜,請隨祜回雒陽去吧。”
“朱將軍何出此言?真是折煞小人了。”我懶得與他多費唇舌,他們這些念過書的文武全才,和他們之乎者也地做口舌之爭,我終是落於下風。
在我的概念裡,與其跟他們文鬥,不如武鬥。
“陰戟?你是陰戟!”方才與我交手的人也衝了上來,腳踩得積雪嘎吱響,“你可就是當年河北薊縣,曾給陛下做過護軍的那個小子?”
我身子一震,思緒彷彿在那個瞬間被拉回到了久遠的過去。
“好個陰戟,我尋你多年未果,你如何卻是反了陛下,做了亂賊?”那人沉聲走近,雪粒子簌簌地落在他的甲冑上,雪亮得刺眼。
我眯起眼,“哦”了一聲,有些驚訝道:“原來是你啊——耿伯昭!”
能挨住我兩腳卻仍像個沒事人似的,大概也只有他了,難怪方才覺得他的聲音耳熟。
朱祜下馬欲拜,我勒馬退開,隱含斥責之意:“朱將軍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很顯然,這些人雖然同樣都是劉秀的心腹愛將,卻也並非人人都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朱祜尷尬地僵在雪地裡,進退兩難。
我見之不忍,不由心軟道:“方才見有人墜馬,可曾受傷?”
我問得極輕,朱祜心領神會,交代身邊小兵幾句,沒多久便有了結果。
“落馬者乃是賈復……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賈復?怎會偏偏是他!
聽聞賈復此人性子烈,脾氣躁,且心眼也不夠大。前幾個月他的部將在潁川濫殺當地無辜百姓,結果被潁川郡太守寇恂逮了個正著,不只下了牢,最後甚至判了個斬首示眾。賈復認定此乃奇恥大辱,與寇恂翻臉,班師回朝之際路過潁川郡,若非寇恂為人大度機智,兩人早刀戈相向。此二人兩虎相鬥之事傳遍朝野,最後竟還是靠劉秀出面,才勉強將兩人恩怨化解。
我蹙眉不語,真是沒想到會傷了賈復,結下這個樑子。雖說只是小傷無大礙,但……總覺得隱隱不安。
“公子。”尉遲峻悄悄靠近我,壓低聲道,“堵陽之危解矣。”
我默然頷首:“下令退兵吧。”
我欲走,朱祜卻是執著地追了上來:“公子,請三思。”
“戰場之上實在不適宜談這些呀。”我失笑,駕馬甩下朱祜,颯然絕塵而去。
玄武卷·第三章 仗劍何處訴離觴 4�辭官(1)
朱祜真是個固執且奇怪的人,那天明明已經放他們安然歸去,偏偏他莫名其妙地留了下來,說是甘願當俘虜,隨後手無寸鐵的他跟著我回了陽。
我很想轟他走,可是一想到他甘願留在陽充當人質,會令岑彭等人有所忌諱,不敢再隨便發動進攻,反倒省去了我許多氣力。
朱祜雖說是俘虜,但是待遇卻比客人還要優渥,每日三餐,基本上是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時間久了,甚至連看守都省去了,任他在鄧奉家內院自由活動。
晨昏定省,這是朱祜反饋於我的謝禮。只要一逮到空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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