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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管自己,少去掛心別的事,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非人力所及,我亦無能為力。”
含漾睜大眼。她說什麼?
“沒錯,”太后大方地承認,“這幾年是我讓梧桐下藥,你的病才遲遲不好。”
含漾轉臉看向梧桐。她謙恭地低著頭,如同過去的十年,默默,隱在角落,只在需要她的時候才出現。
當然,最危險的人永遠躲在陰暗處。
含漾突然雙腿無力,她退後兩步,半撐著扶住身後的桌子。她的嘴唇哆嗦著,沙啞地開口:“你想怎麼樣?”
太后一如既往一臉慈祥,和藹地道:“我已經七十有餘,不知還能活多久,在這宮裡年數雖長,真正信得過的人卻不多。梧桐是一個。有她在你身邊,我自然也對你放心幾分。可惜啊,梧桐明年便滿三十歲,該放出宮了,到時候,誰來幫我照顧你?”
含漾咬牙道:“太后的意思是?”
“我總會讓你開開心心過完這個年,之後,萬一不小心受了涼、染了風寒,你又一向身子羸弱,恐怕是連太醫都救不回了。”
含漾很佩服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勉力微笑:“是,含漾沒福氣,不能再侍候老祖宗了。只是……”
太后抬手:“那兩個人,只要他們安分守己,我絕不會動他們一分一毫。”
含漾默默退出。她信她的話,她不會食言。
剛到十月,新年的枝梢還未望見,就出了大事。
皇太子重被冊為太子後,苦心孤詣,研究了以前慘敗在八阿哥手下種種要點,重又集結起太子黨,比之先前,更系統、更有目的性,著重拉攏掌兵權者,如步兵統領託合齊、兵部尚書耿額、刑部尚書齊世武、都統鄂繕、迓圖、副都統悟禮等人。
只是他犯了和八阿哥同樣的錯誤,太急躁、太高調,引起康熙莫大的反感,以至於必須付出代價。
某日,康熙御臨暢春園大西門內箭廳時諭大臣:“今國家大臣有為皇太子而援結朋黨者,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黨附皇太子者,亦將何為耶?”
又因太子黨主要人物耿額原為索額圖家奴,引致康熙怒曰:“耿額乃索額圖家奴,在烏喇時諂媚索額圖,饋送禮物。於索額圖案內,即應誅戮,朕特宥之。今乃父恩,造謀結黨,欲為索額圖報復!若不懲治,將為國之亂階矣!”
這是極重的話,一時之間,朝中竟無一人敢為之說話,就連太子亦瑟縮在角落不出聲。
十月二十七日,都統鄂繕、尚書耿額、齊世武、副都統悟禮等人俱被鎖拿,太子一黨每況愈下。
是動真格的了。
含漾不禁想起一部有名的爛片,《滿城盡帶黃金甲》,裡頭的皇帝總是和兒子說:我給你,你才能要,我不給,你不能拿。
康熙不給,胤礽不能拿。他的皇父不會再像之前幾十年那般寵著他,他已長大,不會再被寬容、被原諒。生母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屍骨早就寒了,他已無所依傍。
同時,吸取了前車之鑑,康熙在瓦解太子黨之餘也沒有放過八阿哥,不留一絲機會讓他得意忘形、急於表現,個多月來,反而不停地找他的錯處,藉此來壓制八爺黨的氣焰高漲。
對於八爺黨來說,八阿哥只是他們的一個傀儡罷了,只是苦心孤詣栽培這些年,痛失了有點可惜,真要捨棄,也不是不行,皇子那麼多,總有能夠替代他的。
只是對於良妃來說,這個獨子是她的全世界。她只有他。
她出身卑賤,本是罪奴,可幸得了天大的福氣,曾得到過康熙短暫的迷戀。八阿哥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他如她一般容貌姣好,心智卻像其父,又兼忍辱負重,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才取得今日的一席之地。而如今,任誰也看得出,康熙屬意誰都不會屬意他。他已徹徹底底地敗了。
可良妃知道,他是不會放棄的。這個兒子平時看似溫文可親,卻實是個倔強兇蠻的小子,他要和他的命鬥,他絕不服輸。他不認命。
她本是懦弱無知的女子,身居高位,卻仍擺脫不了兒女情長,做不到惠妃這般瀟灑決絕。她為八阿哥憂心,經年累月,鬱郁成疾。
十一月二十日,良妃薨逝。
自從去寧壽宮請安回來,含漾就有些心神不屬,兩個月來,時常枯坐在窗邊,也不是想些什麼。
天一推推她:“你在幹什麼啊?”
含漾很想回一句“等死”,然而終是撇撇嘴,什麼都沒說。
太后答應過她,會保全天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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