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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一眼明手快把她按回座位上,陪著笑懇求道:“大爺您就再忍耐一下,馬上好了,馬上好了。”
含漾推開她,皺著眉,滿面怒容。
天一無奈,只好按著她肩膀以防萬一,一邊祈禱法事快快結束。
又折騰了一陣子,法師才漸漸停止了奇怪的跳躍,轉而唸唸有詞地燒著符咒,一邊拿個裝了水的碗來盛燒盡的灰,等燒完最後一道符咒,教徒遞過小刀讓他刺破手指,把血滴入碗中的渾水裡。首座教徒接過碗,傳給天一,示意她讓含漾喝下去。
含漾鐵青著臉,看天一把碗端到自己鼻子底下,忍不住伸手去推。天一一邊躲她,一邊低聲哀求:“含漾,喝了就完了,你快點喝好不好?求求你了。”
“你是不是有病!”含漾壓低嗓子斥道,“快拿走,叫那些人也走,我是不會喝的。”
天一為難地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然後毅然決然地跪下,將碗舉高。
含漾被她嚇到,想要拉她起來,可她死活不肯,只是把碗往含漾鼻子底下塞,面上又是苦苦哀求的神色,倒讓含漾手足無措起來。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含漾終於跺跺腳,閉著眼睛接了碗一口飲盡大半渾濁的液體。
天一這才站起來,接過碗,扶著含漾回房。梧桐則帶著其他宮女利落地給法師等人賞賜再送他們走,接著又打掃大殿,自不必說。
含漾一腳踹開房門,氣鼓鼓地朝椅子上一坐,直接拿了茶壺往嘴裡倒,再用力往地上吐,也就算漱口了。天一知道她生氣,於是默默站在一邊,也不敢說話。
含漾用力得喉嚨痛,終於漱完口,撐起疲憊的身體往床榻走去。她把臉埋在枕頭裡,只覺得很累很累。
天一看著她發作完,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忍不住發抖,她蹲下來,自己用力抱緊自己,把頭埋在膝蓋裡開始哭泣。低低地,但上氣不接下氣,彷彿體內所有的委屈、傷感都爭先恐後迫不及待地要跑出來。
最終演變為嚎啕大哭。
含漾聽她哭成這樣,顧不得生氣,驀地坐起來看是怎麼一回事。見天一縮成一團,肩膀不住聳動,悲傷已極,她也怕了,忙下床過去看個究竟。
她用力把天一的臉抬起來:“你這個傻瓜,我還沒罵你呢,你怎麼就哭了?”
“沒罵我?你剛才還對我發脾氣呢!你這個壞蛋!臭男人!我管你去死啦!”天一被她這一說,更是哭得稀里嘩啦。
“好啦,剛才是我錯,是我不知好歹好了吧?”含漾無奈道。
天一抹一把眼淚,哽咽著說:“我知道你只是哄我而已,根本不是真心的。”
含漾不語。天一沒說錯,她真的只是哄她,而不是說的真心話。因為她確實氣天一自作主張多管閒事。
還是年前的事。那天康熙駕幸鍾粹宮,垂問含漾總不見好的病情。天一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大膽進言,稱含漾乃是鬼上身,唯一辦法是做一場法事來驅鬼。而康熙可能想借此以示對含漾的恩寵,竟然毫不猶豫允了,一過年就辦。於是有了開頭那場鬧劇。
含漾見天一重提舊事,不禁嘆口氣道:“你難道真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麼?”
天一已經不哭了,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神色淡漠,冷靜地道:“這不是我做對或做錯的問題,而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含漾怔住。
天一輕輕吐出一口氣,苦笑道:“我真像個傻瓜是不是?關心則亂,一心想著只要你的身體能好起來,甚至願意向康熙請求一件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我真的寧願你說的是對的,錫箔的灰裡拌著解藥,能治好病,神婆只是想騙錢罷了。”
她轉臉看著含漾,認真地道:“所以我想試試看,有一點點機會都好,說不定那個薩滿法師懂一些蒙古人騙錢的伎倆呢?”
含漾在她的注視之下不得不動容。她伸手摟住她,喃喃道:“對不起,天一。”
天一輕笑著想要推開她,“你幹什麼?又不是演偶像劇……你這個笨蛋,不用太感動啦,我也是為我自己,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她說著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像氾濫的河水止都止不住。聲音走了調,抽泣,語無倫次。
“我好害怕!含漾……我好害怕……怎麼辦?如果你有什麼事我該怎麼辦……”她抓緊含漾的衣服,“凌雁不在了,項啟源又成了行屍走肉一樣的人,我現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含漾……”
含漾只能摟緊她,緊些再緊些,所有安慰的語言都註定失效,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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