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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宛然見她說得在理,便點頭坐了回去。知她不願外人進屋,必是有話要說。
原來她們三人雖置了不少婢僕,這屋裡卻是自來不用外人的,且不說白日裡有事隔著簾子回話,晚上更是規定了,非叫不得直入內室。好在一般世家豪門的大戶人家多是如此,她們這般做,雖說是被人譏嘲一心攀比大戶,卻也並無人疑心。
楚青衣歪在貴妃榻上一面笑一面先將將軍府中的言語說了,寧宛然雖說日裡已聽她提了,此刻聽了猶自失笑,更不說石楠。然後話題一轉便說到燕謙循要借了寧宛然去用上幾天,石楠更是笑得倒跌。
三人笑鬧了一陣,石楠吃完糕點,便正色道:“‘點翠樓’我已安排好了,屆時還要麻煩宛然一同過去才好!”
寧宛然笑著點頭,因道:“石楠,你做這個花解語也有好些年了,怎的卻不好好學學這琴藝,總是令人代彈,若有一日漏了馬腳總是不好!”
石楠笑了一笑,不甚在意道:“我哪裡有那般多的精神去學那麼些東西,何況花解語這身份一年半載的也難得用上一回,不過是掛個第一名妓的頭銜,閒暇了,去耍耍那些蠢男人,若忙了,有這名聲在‘織錦樓’裡,生意也好些!”織錦樓卻是綠林盟所開的。
原來花解語這身份卻是五六年前,石楠因了某些私事而弄了出來的。這花解語以絕美容貌,精通音律、能歌善舞聞名天下,號為北霄第一名妓。
若說容貌,石楠雖稱不上絕世美人,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加以她精通易容術與媚術,若有意為之,自然是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眸光顧盼時佳人失色;若說到舞姿,她武功本就極高,身法又極輕盈,練起舞來自是事半功倍;唱曲一事,又主在聲音,聲音若好了,略加調教,亦不難精通。
唯獨這音律之一道,絕難一蹴而就,若無多年浸淫,終究不過是個半吊子。卻偏偏世人向來重琴,這琴之一道,素來便是陽春白雪的代名。人多愛附庸風雅,音律一道,最為風雅雍容的莫過於琴,你若不會琴,終究少了幾分脫俗之氣。因此石楠每每都尋了人糊弄湊數,更因她極少撫琴,北霄才有“得聞花解語撫琴,勝似得萬兩黃金”之說。
寧宛然知她其實是懶得去學,也不願多說,便笑了笑道:“我如今卻彈的少了,只怕手法生疏,明晚上卻丟了你的人!”
石楠哈哈一笑,道:“能被中虞紅袖閣招為琴師的,卻能差到哪兒去,宛然莫要過謙了!”
當下三人又將明晚之事,細細的合計了一番,方才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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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卻是個極好的,秋陽暖暖的照在身上,懶洋洋的,極是舒服。
吃了午飯後,石楠便匆匆出門去了。楚青衣懶懶的坐在花園中喝茶,喝的卻是八寶菊花茶。抬眼處,卻見小徑上有人緩步而來,竟是燕謙循。
楚青衣吃了一驚,她本來想,以燕謙循的性子,昨日說了冒失的話,至少也該有幾日不會過來才是,想不到這才一夜,人便又來了。她雖是覺得意外,倒也並不在意,本心裡,她對燕謙循其實是頗有好感的。便起了身,招呼燕謙循過來坐,又叫丫鬟添茶。
燕謙循其實今日實是不想來的,但是昨日言語唐突,自己頗覺尷尬,想著若是因了昨晚之事一意避嫌反而顯出心虛,想了一回,畢竟還是來了。
二人寒暄了幾句,燕謙循坐下不久,丫頭便送了茶來,他便舉杯喝了一口,竟又是滿口菊香。他昨日偶然失口,說錯了話,今日再不敢胡亂誇這菊花,只笑笑的陪了楚青衣看著菊花隨意聊了幾句。他昨夜輾轉,夢裡盡是那雙橫波目,本不曾睡好,如今坐在葡萄架下,暖暖的秋陽照著,不覺便有了幾分倦意,才只一會的工夫,便舉袖掩住一個哈欠。
楚青衣看他一眼,不覺笑道:“謙循昨夜似不曾睡好呵!”
燕謙循面上微微發熱,他也不好說是因鏡殊兄你的夫人昨日一個眼波流轉,便鬧得我一夜不能安眠,只得尷尬道:“近來忙於公務,偶發頭風,確是不曾睡好!”
楚青衣卻是不疑有它,聽了這話,便笑了一笑,隨口道:“若說頭風,我這裡倒有一個偏方,待會便令人取了給燕兄,日日用了,想來是會有效果的!”
燕謙循忙謝了,二人又聊了一會,燕謙循便道:“今日謙循來此,卻是請鏡殊兄今晚戌時正往‘瑞清樓’同飲的!”
瑞清樓卻是西皖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
楚青衣怔了一怔,隨即明瞭的笑道:“難道謙循是怕我私下偷偷前去‘點翠樓’,犯了將軍官威,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