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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梅把眼睛把書上抬了起來,看了他一眼,道:“無妨。若非覺著她這般哭號起來傳了出去難聽,我也不會叫喜慶過去說她的。”
徐進嶸伸手搭住了她肩,嘆了口氣道:“我曉得你心裡有些不痛快……只良哥如今這般模樣……”
淡梅細細看著徐進嶸半晌,搖了搖頭,面上露出了笑道:“你說得對,我也只盼良哥身子能早些好起來,那便大家都痛快些,別的什麼都先放一邊便是。從前他姨娘未來,他一直住我這裡,如今他姨娘既過來了,兩人又離不開的,便一道都搬到我早叫人收拾出來的院子裡去,你看如何?那裡除了不是東屋,裡面陳設用具都與我這裡無二,他們住過去,想必也是方便的。”
“依你便是。”
徐進嶸略微點了下頭。
***
自周姨娘過來後,那良哥精神瞧著便日漸好起來。周姨娘心情舒暢,走路之時腰桿挺了,說話聲也大了不少,淡梅聞聽奶孃偷偷來嘀咕,說這周姨娘暗地裡給了後衙的丫頭下人們一些好處,如今那些得了甜頭的下人們見了她便“姨娘姨娘”地叫得親熱。
“再叫也就不過是個姨娘的命!不就肚皮爭氣爬出了個大人的種!夫人你快些生個小哥,看她還似如今這般得意!”
末了,奶孃似是有些不忿,這般道。
淡梅笑了下。
她身子虛寒不孕,一直在吃藥,身邊除了喜慶,連妙夏也不曉得她為何日日要吃苦藥,只道夫人身子虛弱須得長補。只時間久了,下面的人也不是瞎子聾子,自然便猜測出了箇中緣由。那周姨娘如今既廣收人心,自然也有話傳到了她耳朵裡。想來曉得自己不能生,如今闔府上下就她獨有一子,也難怪如此挺起腰板了。
只是好景不長,那良哥沒好幾日,病卻又發了出來,發作之時,嘴唇烏青,口中流涎,整個人蜷縮著抖個不停,比之從前瞧著更厲害些,請了各處郎中來看,湯藥不知道灌下去多少也沒見什麼效用。徐進嶸白日裡忙著公事,夜間時常睡到一半被過來遞訊息的給帶過去,守到天亮才回,小半月不到,他眼眶便有些凹陷了進去,整個州府後衙也是死氣沉沉,白日晚間的只偶爾聽周姨娘在那裡嚎哭幾聲。
周姨娘如今早沒了先頭幾日的神采飛揚,那良哥好時,她便緊張萬分地守著,良哥一發病,她便摟著哭個不停。良哥病勢日重,她竟漸漸地有些神神鬼鬼起來。淡梅聽奶媽又來報,說她自己一人坐著,有時自言自語,有時撲到地上不住跪拜,嘴裡念著“饒命”,整個人驚恐便似見了鬼般。
“必定是從前虧心事做多了,如今怕報應到小哥身上,這才這般神鬼的,只可憐了小哥……”
奶孃嘖嘖搖頭,低聲嘀咕著,雖被淡梅給止住了,只心中也是有些驚疑不定。
這日她白日裡去了良哥那探望了下,見這孩子如今瘦得越發不成樣了,嘴唇眼眶發青,眼睛有些滯,那周姨娘見她進來,也不見禮,只是自顧呆呆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淡梅雖不喜周氏母子,只見了這般景象,心中也是有些難過,自己默默出來了。晚間徐進嶸回來,見他有些心神不寧,到了半夜,隱隱又似聽到傳來了哭聲,那徐進嶸便翻來覆去,黑暗中淡梅暗歎了口氣,想了下便開口道:“你過去那邊陪良哥吧。有你在,周姨娘不會那般號哭,良哥身子不定也能好得快些。”
徐進嶸似是怔了下,片刻後淡梅便覺他往自己額頭輕輕親了下,低聲道:“你放心,待他兩個身子好了些,我……”
“我曉得你意思。你自去好了。”
淡梅笑了下,打斷了他話。
徐進嶸不再言語,摸黑起身,窸窸窣窣穿了衣服,便聽門吱呀一聲,他已是去了。
徐進嶸去後,那隱隱哭聲果然便歇了下來。
淡梅睜著眼許久,了無睡意,瞥見窗外月華正濃,自己終是忍不住也起身穿了衣,把支摘窗抬高了,自己抬頭看了一會月亮,心中有些茫然。
他去了那裡,此刻應當是在撫慰周氏,哄著良哥入睡吧?
彷彿鬼使神差般地,淡梅也未拿燭臺,只是自己趿了雙軟繡鞋,沒驚動邊上屋子裡的喜慶妙夏,借了白月光,悄悄下了樓去。待她停住了腳步,這才發覺竟是到了周氏的院子門前。
這些時日因了徐進嶸時常夜間在兩個院子裡往來,為他方便,所以門都未落鎖,這般深夜,看門的婆子也早自顧呼呼大睡了,故而一路並未見到什麼人。
淡梅曉得自己不該這般過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