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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能歪了歪嘴,倒並不否認。
鄧大慶緩了緩,又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去京裡送信的那件差事。可你想過沒有,總捕頭原就是京裡調來的,縱是早無親眷,好歹也有幾個朋友,都已經五年沒回去過了。知州大老爺是想借著這趟差事,讓他回去一趟,探望舊友。你犯得著這麼計較嗎?”
“犯得著,犯不著是我的事。”轉頭,戴能看向鄧大慶,道:“鄧捕頭,你不要忘了,從前你我爭來鬥去,為的就是這‘總捕頭’的位置,以及那每年多出的數十兩銀子。”他伸手一指黃芩,道:“可半月前,知州大老爺不聲不響地升他做了‘總捕頭’,你就能咽得下這口氣?”
鄧大慶道:“知州大老爺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按令辦事,何須多言?你也無須借題發揮!”
戴能拍案而起,呲牙咧嘴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好,好,你是宰相肚撐船,我是麥柴管吹火。今個兒,我就借題發揮了,你怎麼著吧?”
見他直接撒了潑,鄧大慶怒道:“你。。。。。。”
這時,黃芩卻忽道:“往京裡送信那差事,幾日前我已和大人說定不去了。”
戴能不禁呆了呆,道:“什麼?”
微微一笑,黃芩又道:“只是,輪不輪得到戴捕頭去,卻也未可知。”
戴能訝異道:“你當真不去?”
黃芩也不理他,伸手從榻旁拾起隨身攜帶的那把二尺長的鐵尺,向門外走去,冷冷道:“戴捕頭既人老骨松,不堪多用,今日不妨留在此處歇息,‘馬棚村’那跑斷腿的差事我替你辦去。”
沒想到對方有這麼一招,戴能一時啞然,左顧右盼了一瞬,正好瞧見桌上有壇酒,慌忙轉移話題,嘎嘎笑道:“難得總捕頭有這份心。。。。。。這酒真是應時,我先喝一碗,算是敬總捕頭。”說完,伸手就要去揭酒封。
門外,黃芩的聲音從不遠處平緩傳來:“我沒回來前,哪個動的那壇酒,怎麼喝下去的,我叫他怎麼吐出來。”這聲音和他平時的說話聲沒甚區別,不含一絲戾氣,卻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勢。
衙門裡的人都清楚,黃捕頭的話從來不多,但說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戴能口中低聲喃喃罵道:“總捕頭又怎麼樣?他奶奶的。。。。。。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沒品沒級,大家同為捕役。我憑什麼聽你的?”但伸出去的手卻象是著了魔咒一般僵在當場,再不敢向前一絲一毫。
另三人瞧見他一副窩囊相,不得不強憋住一口氣,才沒笑出聲來。
黃芩出得衙門,直奔馬棚村而去。
馬棚村緊鄰樊良湖,是以,此地居民十有□都以捕魚為生。
進村時,日頭已升到了頭頂,黃芩並沒有徑直去找村裡管事的里正、耆長,而是來到一戶院門敞開的漁民人家。
只見家門口,東頭空地上曬著一張花漁網,西頭枯樁上繫了兩隻小漁船,家裡的院落中央擺著張陳舊的大方桌,一對年老的夫婦和他們穿著灰褂,身材精悍的兒子正圍桌而坐,吃著午飯。
見有外人進來,一家三口都放下碗筷,站起身來。那精悍的小夥兒最先瞧見了黃芩,驚喜道:“是黃大哥來了!”
黃芩笑著應那小夥兒,道:“豐四,別來無恙?”
豐四上前道:“黃大哥,有一陣兒沒見你來馬棚村了。”
豐大娘一邊迎上來,一邊斥責兒子道:“混小子,別大哥大哥的,‘大哥’是你叫的嗎?該叫黃班頭。”
黃芩笑道:“大娘,他小我三歲,叫‘大哥’正好,聽著也親近。”
“班頭既不計較,那就罷了。”豐大娘點了點頭,笑道:“黃班頭,吃了沒?”沒等黃芩回答,她又吩咐豐大爺,道:“老頭子,快去加雙碗筷,添些菜色,好讓黃班頭跟咱們一起吃。”
豐大爺一面笑呵呵地應下,一面進屋去加菜。豐四則又搬了一張木凳放在桌前上首的位置上,請黃芩上坐。
黃芩也不客氣,稱謝安坐。
從早上起他就不曾吃食,到了此刻腹中已是空空。
豐四復坐下,招呼黃芩道:“黃大哥,你就當在自己家裡,隨意啊。”
黃芩點了點頭,道:“多謝。”
豐大娘擺手道:“一頓飯哪敢當個‘謝’字。要謝,也該我們謝你。上次四兒的事多虧了黃班頭,要是沒有你,我和他爹下半輩子都不知怎麼過了。”
原來,兩年前豐四在湖上打漁,曾被一路水賊所擄,差點被迫做了水賊,還是黃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