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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仇的神魔之後。那些純粹的、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眼中乍然落下一滴淚,打在我的手上,燙得我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疼。
我將他攬進懷中用力地抱了抱。我們倆心裡都明白,這可能是最後一回了。
嘉祉,願你嘉祉環身,永生平安。
請原諒姐姐的自私。
他像小時候一樣將頭埋進我的懷中,只是以他現今的身量做這個動作還得費勁地彎一彎腰,他努力藏著哭腔卻還是未能藏住,哽咽個不停:“煙兒姐姐,我原諒你。”
忽而無法抑制,眼淚刷地掉落進他的髮間。
終於送走了嘉祉,再一次持上藏經閣厚重的大門時,我覺得嘉祉的一顆心,並不比我輕鬆多少。若給你兩個選擇,一來讓你自己去送死,二來看著你的親人去送死,你會選擇哪個?
我想我會選擇前者。這也算是一個我此刻站在這裡的理由罷。
方欲推門,裡面便響起了一個的不瘟不火聲音:“可是煙蘿來了?快快進來罷。”
我譏笑一聲,果斷推門而入。殺了我的父君,逼死了我的孃親,封了我的記憶,囚了我以備不時之需,做了這麼多不人道的事情之後還能淡定如斯,真真打心眼兒裡佩服魔祖老兒的定力!
藏經閣中一如幾十年前昏黑一片,而魔祖他居然就這樣安適如常地揹著我坐著,似乎對我毫無防備,將整個脆弱的背脊都留給了我。
蹙了蹙眉,誰曉得這老兒又是在耍什麼把戲?總之,不可掉以輕心。
他背對著我,於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緩緩開口道:“該來的,總會來。你可知,自我做了當年的錯事之後,便做好了今天的這個準備。”
什麼準備不準備的,一番話聽得我如墮五里霧中,十分迷茫。一心想著不夜侯那廝講話慢的毛病定是跟此人學的,真是個陋習。
又聽他慢到不能再慢地道:“你要什麼,拿去便是。”
笑話,我今日是來拿你的命的,你可讓我隨便拿去?嘲諷之餘猛然一頓,抬起頭死死盯住他的背影。
“原是我欠你爹孃與你的,如今,一併奉還了罷。”他停了一停,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那一句話:“你要什麼,拿去便是。”
我設想過太多太多的可能了。我頭號幻想的是魔祖被我一招斃命,當然,拿它唬小狗,小狗都不帶信的;最好是他傷了我,我殺了他,雖然這個可能性亦不大;或是我倆鬥一架,兩敗俱傷,這且還算是個好的結果;再不濟就是我被他一招斃命,有尊嚴點,幾招斃命。可我再如何都想不到,他會乖乖坐在那裡,等我殺了他。
六月初九這一日,乃是個奇日。這一日,發生了太多令我意想不到的事。
深吸一口氣,於空中變幻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我不喜歡使劍的主要原因是,我不大大擅長使劍。這把劍,還是後卿主動贈予我的,並非什麼絕世名劍。什麼劈、截、削、撩、斬這些旁的基礎招式都沒教我,更別提我比較嚮往的劍花了,只把著我的手,向前狠狠一刺。
“你學會這一招,就夠了。”
而今我死死捏著這把劍,持著我唯一會的一個招式,單方面地與我的對手對弈著。
我想魔祖他定是曉得我在害怕。只聽他從容不迫地道出了三個字:“下手吧。”
眼前一紅,既然你不客氣,我也無須端什麼可有可無的心了。持劍的手一揚,索性拋開一切,閉上眼睛狠狠一刺。
初學者的動作難免僵硬愚笨,可那破開血肉的聲音太過清晰,響徹耳畔,接著,便被一抹鮮血濁了滿臉。血漿黏稠地著我的睫毛,我哆嗦著唇不敢睜開眼睛,一面是怕血漿流入我的眼中,另一面,是怕瞧見血腥的情景。
煙蘿啊煙蘿,你自持心狠無情,到頭來竟然如此懦弱!
心下一狠,以袖子胡亂揩了把臉,睜開了眼睛。
我瞧著眼前與我對視的人,輕聲笑了。
“殿下,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那麼喜歡替人擋劍。”
縉川的眸子瞬間一暗。
強壓下心頭悸動,伸出手輕輕撫過他好看的眉眼,一點一點地刻進心中,一寸一寸的腐蝕血肉。
這是我此生最愛的人啊。而且我肚子里正懷著你的孩子……
猶記得此前看過的一個話本子,裡頭的小娘子十月懷胎,她官人卻趁此機會在外面花天酒地,旁人看不過,拿這個事問這名小娘子,她說:“既然嫁與了他,便是把整個人都交給他了。既然肯為他生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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