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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得猶如明月般泛著粼粼水光的眼眸,總是像是帶了一層令人憐惜的淚霧。但他知道她比曾經的自己還要意志堅定,不,應該說,她是一個能夠狠得下心對自己殘忍的女子。
對方探究而略嫌冷漠的眼神,歐陽婼不是感覺不到。當你喜歡一個人,勢必所有注意力都恨不得纏繞在他身上,將他的一喜一怒,都在自己心頭放大十倍來細細鑽研,用各式各樣的原因來試圖自己進行詮釋,任何一個沒有外人看來沒有依據的結論都能夠主宰自己的情緒,令自己一時慌張得像個傻瓜,一時又緊張得像個呆子,歐陽婼覺得,她自己不折不扣就處於這個狀態。
在這個比之從前更有吸引力何止十倍的心上人面前,她忽然覺得,她甚至連表情的沉靜都沒有辦法做到。
她慌亂地回想,自從答應了皇帝的求婚之後,自己似乎為了和他說清楚這件事,費了很大的心思。她似乎一直在……一直在……一直在做什麼呢?
翕張著櫻唇,歐陽婼竟愣在楊軒面前。如此失態的她,楊軒只能暫時放開心頭糾纏不去的那人,朝她走去,和聲問:“怎麼了?”
“我……”歐陽婼訥訥,她握了握手心,輕聲道:“軒弟,我……我好像不見了什麼似的,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感覺做了好多怪夢……”
心忖應該是神器出世之前的預兆,早就對結界有所影響的緣故,楊軒眼神微暗,安撫道:“是什麼不見了呢?說出來,我可以給你找找。”
“是……”歐陽婼猶豫了一下,“是那張帕子……”
她這麼一說,楊軒怔了一下,問道:“哪張帕子?”
“你不記得了?”歐陽婼更是一呆,彷彿真的十分震驚,她眼神都有些凝滯,停了片刻,才勾起一絲帶著苦澀味道的笑意:“那是……你……送給我……”
楊軒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沒想到她還記得,更沒想到她怎麼會突發奇想要去找那張帕子。事實上,早在六年前歐陽婼成為皇后的那一刻,他早就將那帕子扔在了她走過之後再也沒有回首的地方。
那張帕子是他給她買的,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材質,只是普通的一塊香羅帕。年少的他不知道給她買些什麼做15歲生辰的大禮,只能回憶著她最喜歡的詩句,在那塊白色的帕子上題了字,並畫了她喜歡的木棉花,現在回憶起來,少年時代那一筆一劃的認真和情意,最終都付與了一汪無情的流水。
後來她16歲那年出嫁的時候,似乎親自一針一線,將上面的題字和圖案重新繡過,並回贈了他。
但是那東西能夠有什麼用呢,如果人已經不在身邊?
就算現在她身上這件流光溢彩的美麗衣裳是他後來帶回,但是,那也是在得知她的死訊之後才做出的舉動。
不可否認,藉助這件擁有靈氣的寶衣,最終得以將她並不完整地重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情確實有過短暫的傷感和雀躍,以及親眼得見她“死而復生”之後的狂喜。
只是現在,當一切都只差那臨門一腳的時候,楊軒忽然覺得自己猶豫了。
誤以為他不說話便是預設不記得那張帕子了,歐陽婼一時竟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還想要將那帕子上的內容一針一線細細繡好,在大婚前送與他,以表達自己所有說不出口的歉意的。
——現在……
歐陽婼踉蹌著退了兩步,那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心意相通的信物啊,怎麼他能夠就這麼說忘就忘,就好像……就好像……
她將精巧案几上的茶盞掃落在地,瓷器破碎的清脆聲響,將她從迷亂中驚醒,只傻傻望著地上的碎片,這才驚覺自己竟彷彿市井潑婦一樣,疑神疑鬼地任由衝動情緒主宰自己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
抬起眼睛看著似乎有些驚詫的對方,歐陽婼忽然低聲喃喃起來:“軒弟,我在這裡也待得有一段時日了吧?”
慢慢地,淺淺笑意浮現在她完美的面頰上,“陛下在等我……我得回去,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誤將對方的又一次沉默當做震驚,歐陽婼格格笑了兩聲,她忽然感覺到一股傷害所愛之人的快意,這段日子以來,越發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心離自己日漸遠去——她坐立不安輾轉難眠,再也沒有辦法裝聾作啞。
她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對著眼前更加牽動自己心緒的高大男子,輕聲道:“軒弟,對不起,我已經答應陛下,四月底就要入宮為後了。”
楊軒怔怔望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很顯然的,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六年前,根本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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