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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愁煞,一家老小,等米下鍋。妻弟數度登門求借,左右為難。幸甚白小姐代為說情,始得轉圜。”
——“內人心悸氣鬱,白英送藥,滬上醫師,的確身懷絕技。”
——“野狼竄至鎮郊一說,初以為訛,昨夜劉氏失其孫,聽聞門戶大開,爪印赫然,白英提議急囑下人夜閉門戶,加高院牆。”
——“豬半爿,黃紙八刀。妻舅猶嫌不足,人心如是!娶一人爾,非娶一族!”
……
白小姐,白英,聯想到之前的遊湖題字,看來這個白小姐和太爺爺輩,過從甚密,只是,好像從來沒聽長輩提起過……
司藤問:“看出什麼來了?”
“你指白小姐嗎?”
“還有呢?”
“白小姐是醫師?滬上醫師……上海的醫師?”
司藤搖頭,她伸手過來,食指指甲劃過“妻弟數度登門求借”和“妻舅猶嫌不足,娶一人爾,非娶一族”兩句,在紙頁上留下很深的印痕。
秦放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太爺爺當時,和太奶奶孃家,關係不好嗎?”
這也不奇怪啊,孃家婆家,一碗水總端不平,家長裡短,無非是多一分少一分的爭執。
司藤笑起來:“秦放,你這是當局者迷啊。”
“你太奶奶是四川靖化縣人,因為饑荒流徙囊謙,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她一個人,後來她隨夫到江浙做生意。哪來的妻弟和妻舅?娶一人爾,非娶一族,既然這麼發牢騷,就說明你太奶奶的孃家,確實是一個丁口不少的家族。這跟囊謙之說,差的未免也太遠了吧?”
第⑨章
秦放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自己的太爺爺和太奶奶;在他看來,就是最最普通平凡的作古的老人;難道;他們也會有秘密?而且,這秘密還和司藤有關?
匪夷所思,堪稱荒唐。
司藤說:“我被埋在囊謙,你恰恰要去囊謙給所謂的先人磕頭。我認識邵琰寬;而他的廠子曾經跟你太爺爺所在的鎮子有過生意往來,你覺得這只是巧合嗎?反正我是不信的。你父親讓你去囊謙;不會讓你挨家挨戶去找;有沒有給過你什麼線索?”
秦放猶豫了一下:“父親說,可以找一個叫賈貴宏的人——囊謙一帶是藏人聚居區;漢人很少;所以即便已經過了很多年,仔細打聽還是不難的。沒想到的是,前幾年的玉樹地震波及囊謙,很多村子已經遷址了。這個賈貴宏……你認識嗎?”
司藤顯然對這個名字相當陌生:“只有名字嗎?還說過什麼,這個人是做什麼的?”
“說是曾經做過黃包車伕……還有,他在家裡行三,人家慣常稱呼他叫賈三。”
司藤沒再說話,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這個賈三顯然是個突兀出現無跡可尋的人物,秦放還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
是單志剛打來的,他說,之前秦放委託他的,要打聽邵琰寬後人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
邵琰寬的後人,其實就是他大房那一支,一直留在上海,甚至,受了老一輩“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幢房”的影響,一直就沒離開過老黃埔區這一帶。
打聽下來,際遇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落魄潦倒,曾孫叫邵慶,三十來歲,在上海有名的美食街雲南路有一家二十平米不到的小門面飯店,兼做盒飯外賣。
秦放和司藤趕到時,是第三天中午,午市外賣最忙的時候,邵慶衣服外頭圍了件圍裙,坐在櫃檯裡接外賣電話:“哪幢樓?是萊福士後面那個?宮保雞丁蓋澆飯三份,對的對的,阿拉訂飯送水果,老實惠額……”
電話掛掉,抬頭看見司藤和秦放,滿臉堆了笑,又有生意人特有的洞察和遲疑:“兩位是……吃飯?”
廟小招待不了大菩薩,這兩位客人,尤其是女客通身的穿著打扮,可不像是能屈尊在自家這種小破店面用餐的啊。
司藤沒有立刻說話。
她先前以為,既然是邵琰寬的孫輩,身上多少會帶些他的影子,眉眼、說話、做事,總會有跡可循。
沒想到的是,完全不像,眼前的邵慶,身材瘦小,五官糾結著擠簇在一起,眼神裡寫滿精明市儈,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反差,讓她一時間有些晃神。
不吃飯,那就不是客人咯?擋門口乾嘛,人家還要不要做生意了?邵慶沒之前那麼熱情了:“儂做啥啦?”
秦放見司藤有些失神,倒是挺理解她心情,清了清嗓子,代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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