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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錫曉巖卻是例外——他拿刀的乃是一條異於常人的長臂,兵刃交接之時,他的身軀實際還是處於遠距,只是略一收腹後縮,荊裂的蹬腿去到盡頭,差了一寸沒能及身!
錫曉巖野獸似的戰鬥本能絕對不輸於荊裂,收腹同時,空著的左手往腹前一撈,荊裂的腿蹬得太盡,被他一把抓住了足踝!
真刀決鬥中被人擒住一條腿。絕對的劣勢。
錫曉巖已準備將荊裂整個人掀翻,再施以致命一擊。
荊裂單足站立的左腿,離屋瓦躍起。
正在樓下觀看的戴魁看見,不禁停止呼吸。
——在「麟門客棧」的八仙桌比試裡,他就領教過荊裂這種驚人平衡力,還有恍如彈簧的單腿跳躍力。
錫曉巖左手發力拉那足踝,卻正好將跳起的荊裂加速拉向自己!
荊裂兩柄兵器交叉在面前,整個人凌空向錫曉巖跳了進去,倭刀的刃鋒,配合船槳架在刀背上加力,朝錫曉巖面門壓擊!
——雖然沒有揮臂砍劈,但這一壓擊附上了荊裂的體重和跳躍衝力,要是命中仍能深深切入骨頭血肉!
就在錫曉巖鼻子前數寸之距,刀刃再次碰上刀刃。金屬之間刺耳交鳴。
是錫曉巖的長刀及時收了回來,倒提架在面前,將迎面壓來的倭刀抵擋住!
這一記對錫曉巖來說,意義甚不尋常:因為這是他下武當山以來,第一次被迫防守!
——好傢伙!
但這回交手還沒有完。
荊裂的左腿藉著跳起之勢,仍繼續屈提向上,膝蓋撞向錫曉岩心窩!
——四肢之一被擒,其餘三者即一起猛然反撲。這是荊裂從暹羅大城王室武士學來的「八臂武藝」真髓。
錫曉巖悶叫一聲,左手當機立斷放開了荊裂足踝,從胸前發出「太極拳」的「按勁」,一掌打出去,硬碰那撞來的飛膝!
錫曉巖雖以右手怪臂加上「陽極刀」發勁為得意技,但左手的拳掌勁力也絕不簡單——武當山上「蒼雲武場」的破裂木樁就是明證。掌膝互擊,錫曉巖身體只震了一震;荊裂畢竟人在半空,身體向後飛倒。
荊裂在瓦面上順勢後滾一圈,用左手船槳支撐跪定,右手倭刀仍戒備胸前。半跪豎起的右小腿露出在褲外,足踝上面有清晰五條赤紅指印。
他咧嘴而笑。就像每次遇到強敵時一樣。
——更何況這次遇上的,比過去任何一個都更強!
錫曉巖一邊盯著荊裂,一邊在屋頂上往旁移步,走離了荊裂和燕橫等三人之間。先前他對於夾在兩方中間毫不介意,但剛才交手之後,他再也不敢託大了——要同時腹背對抗荊裂和虎玲蘭,實在太過危險。
他瞧了瞧荊裂手中刀。這倭刀其實並非來自東瀛,乃是由中土工匠仿鑄,荊裂數年前從一個漢人海盜手裡奪得。錫曉巖見這刀跟虎玲蘭的野太刀形制相似,似乎顯示兩人關係匪淺。他再瞄一瞄虎玲蘭,想起先前她那熱切的眼神,心頭又是一陣嫉妒。
荊、錫兩人交戰後甫分開,樓下轟然揚起一陣如浪的喝采。
包圍「盈花館」的東軍各派武人,不自禁都朝屋頂上的荊裂歡呼讚賞。他們一整個下午已吃盡了武當掌門和弟子的苦頭,死傷枕藉不說,更被幾個來援的武當門人威嚇得撤出大廳,可謂顏面掃地;如今竟有個人跟這武當的可怕高手單挑硬碰,鬥個旗鼓相當,就如替他們爭回一口氣,自然都喝起採來,已忘了先前在「麟門客棧」,荊裂如何對他們各派結盟多番冷嘲熱諷。
「你記得這好漢是什麼門派的嗎?」有的人在交頭接耳。
「在客棧時好像聽過……什麼『虎尊派』……」人群之中,曾經被荊裂打敗的戴魁,反而是最興奮的一個,看見如此精采的交手,連自己手臂斷骨之痛都彷彿忘了,振起右拳為荊裂吶喊助威。
練飛虹也是一臉眉飛色舞,忘形地拍了拍大腿,因為拍得太用力太響亮,坐下馬兒吃了一驚跳起步來,練飛虹慌忙勒韁才將它制住。
當然也有人看了不高興。秘宗門董三橋等人,一個個臉色很難看——錫曉巖先前一拳就打倒他們的韓師叔,如今荊裂的戰力,等於將秘宗門徹底比了下去。
可是要數到最高興的,街上還沒有人比得上顏清桐:荊裂突然從天而降殺出來,吸引了所有人注目,暫時也就沒有人追究他主使下毒一事。他拉著幾個手下鏢師,趁著大夥兒正興奮呼叫,悄悄退到人群的最後頭,預備一有什麼不妥就開溜。
——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