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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應道:“是。”
將子一揮,空中迸指一切而下。
只見荊棘林籟籟連響,一下子,那亂叢荊棘全倒塌了下來,全是給人以刀飛快斬斷的。
荊棘一斷,就現出一大片場地來。
場地內,赫然倒著十幾具死屍,全是在山洪暴決時,他和小欠分頭救上“不文山”來的人!
這些人都已斷了氣。
死狀甚慘,連老頭子、襁褓中的小孩也不放過。
——是誰人竟這麼狠,把這些剛歷劫還生的無辜貧民,全都趕盡殺絕?
鐵手看了,一股怒火中燒。
——剛才,這些人還活生生的。
——不久前,這些人還跟他在一起。
——才幾個時辰之前,他還冒死把這些人自洪水裡救了出來,而個卻橫死在這荒山上!
鐵乎怒極了但他仍留意到一件事:
這些死屍中,龍舌蘭和小欠並不在其中!
——這是不幸中之大幸!
大大幸!
一個人再大公無私,也難免會關心自己的親朋好友多於陌生人。
人難免都有私心。
——但這其實不是自私。
而是人生。
——反過來說:如果你關心他人、敵人要比“自己人”還多,那還有誰要跟你成為“自己人”。
要是這樣,才真的是反人性、沒有人情。
鐵手也不例外。
他儘管為這些鄉民在死而疾憤,但一旦見龍舌蘭、小欠不在其問,心中難免一寬,感激起悠悠上蒼來。
鐵手忍不往迸聲喝問:“準殺了他們!?”
馬龍冷冷地道:“這要問你。”
鐵手反而冷靜了下來:“問我?”
馬龍悠悠地道:“你是最後一個離開這裡的人,這幹橫死者的人,所以只有你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吧.”
他補充了一句:“說不定,你不只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而且還是你一手造成他們死在這兒的。”
鐵手神色不變,“不錯,是我救他們上山的。但我把他們救上山的時候,你們這兒的人,一個也不在,你們憑什麼說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難道你們一直有人在暗中盯著?如有,那人才是最後一個離開你們又焉知那人不是真正的兇手?”
鐵手一連串反問了過去。
他的論據是:如果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那麼,“叫天王”這一夥人又如何得悉?如果他不是,那麼,確有人在他之後才離開的,為何不緝拿此人?
誰知馬龍卻說,“他不是。”
鐵手倒奇了:“原來果真有盯梢的人。怎麼他就肯定沒嫌疑,我倒脫不了罪?敢情是你們一夥的罷?”
“不,”馬龍道:“是你們一夥的。”
他用手一引。
地上本來有一個人,一直躺著,身上沒沾血,也一直沒動,誰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死了沒有,而今卻一彈而起。
他的人雖肥、雖胖、雖看來頹頸,但動作卻比狸貓還迅、飛鼠更速。
鐵手當然認得這個人。
儘管他一直都躲在那兒,鐵手也並不擔心他也一同喪命了,因為正如龍舌蘭所說的:他一直都在“發光”。
——死了的人是不會發出這種“光”的。
可是,而今這人忽然彈了上來,卻使鐵乎的關心轉為擔心:
他沒死,仍活著,那就好了。
他是敵,不是友,那可糟了。
——他到底是敵是友?為何躺在那裡?因而一彈而起?
他當然就是:
麻三斤。
麻三斤上前恭恭敬敬的向鐵手一揖道:“鐵二爺。”
鐵手沉住氣,問:“你沒死?”
麻三斤笑了:“鐵爺豈是個跟死人說洩氣話的人!”
鐵手峻然道:“那是因為你之故。”
麻三斤詫道:“我?那那兒招鐵爺洩氣了?”
鐵手道:“你剛才在洪水濫時救人的手段大令人洩氣,我還以為你已一頭淹到水裡七八天才從七里坡八里亭那兒浮上來,沒想到這會兒轉頭你已自死人堆裡冒出來了。”
鐵手把話說得很硬。
他一向是辣手的人,執法嚴正,絕不詢私,但為人卻十分仁慈、謙沖、溫和、厚道。他絕少像此際這般:出言冒然頂撞“叫天王”,又出語諷嘲麻三斤。
麻三斤只涎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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