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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屁事。你領十張結婚證也輪不到給你。”大李沒好氣地說,把菸頭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廢話,你聽我說,有個男人沒女朋友,來找我,要跟我老婆領結婚證。答應給五千塊,預付了三千塊。今天去領了證。”小李得意洋洋地說,手指搓啊搓,好像五千塊的鈔票就在手指間一樣。
大李的眼睛頓時亮了,“操,可別輕易離婚,分他一半家產再說。”
“這樣不大好吧。”小李猶豫了一下,“再拿兩千塊就算了,何必折騰呢?這錢賺得多費勁。”
“什麼錢賺得不費勁啊?”大李惱火地說,“折騰?這些銀行的人,哪個沒有個二三十萬存款?你分他十萬,划算不划算?比你租錄影帶賺得多吧。”
“有道理。”我坐下來到現在,一直在吃牛肉,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這會兒牛肉給我一個人吃完了,我的嘴終於有空了,“我覺得吧,嫁給銀行職員,比嫁給租錄影帶的划算多了。”
何越嘴裡的水立刻噴了出來,強壓著笑意,“你看你這是講的什麼話!”說話間,眯著眼睛迅速地掃了小李一眼。
小李則立刻警惕地看了看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敏感地掃了我一眼,隨即仔細地看著鏡子,觀察自己的口紅,不動聲色。這飛來飛去的幾眼,盡在不言中。
“啊呀,她開玩笑呢,這丫頭,好胡說。”何越放下筷子,舉起杯子,對小李的女朋友說,“嫂子,敬你一杯。你們快結婚了。”
“離婚後結婚。”小李的女朋友也溫良地笑了笑,舉了舉杯,小心地翹著紅嘴唇,抿了一口。
我腹中發出一陣冷笑,但臉上還是那麼的畢恭畢敬,就像個淑女那樣。
60
晚上十點,我又和這個該死的小偷何越坐在酒吧寂寞的黑暗裡,有兩個男人坐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一個年輕漂亮,一個略有些老了,但很高大,很健壯。那個漂亮的男人很激動地在說著什麼,另一個男人一直沉默,然後,攤開手,一直攤著,直到手上被放上了兩百塊錢。
他們一前一後地出去了。然後,又進來,坐下,兩個人開始抽菸。抽了大概三支菸左右,健壯的老男人接了個電話,對旁邊年輕漂亮的男人說了些什麼,那個男人站起來走了。
何越壓了壓我的手,示意我站起來,我們一前一後,跟著年輕漂亮的男人進了電梯。漂亮男人的後背就這麼完整地暴露在我們面前,以何越的健壯,如果出其不意一拳打上去,他立刻就會倒下。漂亮男人有些瘦弱,一縷縷細細的淡黃色髮絲垂在白得蒼茫的衣服上。
他按了二十三。我們按了二十四。漂亮男人百無聊賴地看看我們,然後,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子上。他的鞋子擦得蠻幹淨。他很緊張,不安地用腳磨擦地面,腳尖一直在擦地毯上那個“五”字的一角,尖得可以當匕首的皮鞋尖跟兇器一樣雪亮。他就這樣磨著鞋子,一直磨到了二十三樓。
我們從二十四樓下去。安全過道里站了兩個高大的男人,他們沉默地看了看何越,點了點頭。何越無聲地遞了兩支菸給他們,他們不要。然後,我們四個人,就一直沉默著。我想問問何越他到底想幹什麼,可是,想了想,又忍著沒說。但願沒有警察抓我。上帝保佑我。我只關心這個。我有點後悔自己的好奇和莽勇了。
我能回家嗎?上帝啊。我站在黑暗中,忍不住輕微地哆嗦起來。我所有的幽默感和好奇心都被黑暗滅絕了,我只想趕緊跑,跑回家,嫁給施剛去。我再也不抱怨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人間是個盜亦有道的好地方,我喜歡啊。他媽的,我幹嗎要站在這裡發憷。
我要回家!我恨不能叫出聲來。可是,我看看微光下何越的臉龐,沒有叫出來。
何越看了看手錶。三個男人一使眼色,拔腿就衝下了樓,消失在過道里。
我愣了半晌,心臟猛地沉下又跳起來,向下走了幾步,想想,又停下,想想,又往下走。正在猶豫間,何越走了出來,看見我,招了招手。
我跟著何越走進了一間昏黃的大房間,屋子中間,一個穿黑裙子的中年女人緊張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旁邊是那個目瞪口呆的漂亮男人,他面前一張薄薄的銀紙,白色的粉末散了一桌子。
“不會又是麵粉吧?大姐。”何越用腳踢了踢桌子,示意那女人站起來。
女人哆嗦著站起來,牙齒打戰,嗒嗒地說,“是麵粉。”
何越嘲弄地看看那個漂亮男人,輕薄地說,“你看,上當了吧。人家早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