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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況,“小刀會”像個什麼新生事物,蓬勃而起,在兩省邊境縱橫百里都是所謂會地。在會地裡,青壯年差不多全是“會友”,武器就是大刀(他們叫會刀),鳥銃和少量步槍。這些小刀會,系統雜,什麼紅旗、黃旗、烏旗、花藍;明會,暗會……五花八門,局外人很難弄清他們的宗和派。他們也沒有統一指揮,一個地方一個頭,叫會長或會總,在自行維持治安,也真的消除了匪患。然而,他們就像一群群護窩馬蜂,誰觸犯了他們,牛角號一響,頃刻之間就會有成千上萬的會眾,排山倒海地吼殺而來。他們打土匪也打軍隊,且不管日本兵還是中國兵,無兵無匪時,會派間也打,死人是常事。也沒人打官司,到處是無政府狀態。
天保起初以為是自發的抗日武裝,進入會地看兩天便失望而去。小刀會迷信極深,整天書符唸咒,胡說八道,會派間混戰不休,簡直是社會災難。
然而,他尚未走出會地,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盯他的是兩個青年婦女,唱鳳陽花鼓的。他多次受害,行動很警覺,生怕那兩個花鼓娘又是什麼暗探。有天中午,她倆又纏住他,並且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位小哥可姓關?”
“不,我叫祝無音。”天保隨口撒個謊,上馬又走。第二天午前他來到天長縣南鄉一個小鎮,剛下下馬又被盯上了,除了兩位花鼓娘,還有兩個挑補鍋擔子的男人。其中一個補鍋人主動上前招呼:
“兄弟,不用多心,我們是朋友。”
那兩個女的嘻嘻笑:“我們就為你而來。”
天保道:“你們也是窮朋友,出門混飯吃的,老盯著我一個窮光蛋幹什麼?”說罷了上馬又跑,沒跑到兩里路又讓一個耍猴的青年人堵住了,對方臉色很難看:
“你說你姓關就是了,幹嘛叫我們跟你賽跑?你騎馬,我步行,簡直存心耍人嘛!”
天保帶轉馬頭又跑:“誰耍誰?我不欠你的帳,你也不短我的錢,真是莫名其妙!”
接連三天,天保東躲西藏,總也擺脫不掉這夥“江湖藝人”。這些人好像有某種特殊勢力,不管誰家地盤,他們一概通行無阻,而且到處有人幫著分階段盤攔天保。天保越發心慌,便向江邊跑,想盡快擺脫他們,在一個酷暑的上午,他來到一座大鎮,距江邊僅十幾華里了。他找客棧住下,把馬兒安頓好,然後到街上走走,想著從閒人們無意話語中聽聽新四軍訊息。
這大鎮挺繁華,位於六合與儀徵二城之間。天保剛到大街上,從江南過來“忠義救國軍”一個連也進了街,他們在街上宣傳,說他們原是上海抗戰時“別動軍”擴建的,地位高,慰勞也應從優。天保在東戰場時和“別動軍”打過交道,知道那是戴笠組建的,不是正經作戰部隊,主要用於搞日軍情報和襲擾敵人後方,他們成員很雜,有愛國知識青年,也有幫會分子。天保不瞭解戴笠,是聽李嘯天說過姓戴的不是個東西,別跟他交往,現在“別動軍”擴大成“忠義救國軍”了,一來就索取慰勞,足見其不是個東西。天保怕讓這夥丘八纏住,便岔入另一條街,準備回客棧,想辦法過江。
他沒走多遠,見一小廣場,有幾百人圍著看拳藝。天保精於國術,也常從普通賣藝人功夫裡吸取有益東西,便也擠入人圈。場子裡有兩個男青年在耍單刀,功夫一般,一個小老漢在擊鼓助勢,一位成年大姑娘端一隻鑼轉圈收錢。她是中上身材圓長臉,蠻漂亮,到了天保面前,她先是一愣,後是一樂:“你果然來了!”天保一驚便向人圈外擠,她倒笑了:“我們就曉得你今天要到這裡。”
天保岔入一條小街,心下好生納悶,這些人纏我幹什麼……前頭又有塊小場地,圍著幾十人看耍蛇。天保走來,人家也收了場,耍蛇人是個30左右的壯漢,揹著蛇簍迎著天保走來,戲腔地說:
“山人早已算定,關某此時必來此地也!”
“你認錯了。”
天保要奪路而逃了。
耍蛇漢子沖天保拱拱手:“不用躲了,兄弟,我們已經發現了你七天,我們的人也都收攏起來跟上你了。”
天保掉頭就走:“胡說什麼?我又不是財神!”
“小哥慢走!”把戲場上那姑娘追來,而且沖天保發脾氣了,“你老是藏頭露尾的,害得我們跑了許多冤枉路。今天爽快些個,你說,你是不是姓關?”
“對了,只要你承認姓關,諢名叫關小怪,咱們就好交差了。”耍蛇的也追過來。
賣藝姑娘氣呼呼地說:“街上來了忠義求國軍,場子收急了,怕引起人家疑心。我推說回客棧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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