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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病。
“他孃的有埋伏!”路得勝向院角跑。
“哦,不是鬼,有影子呢。”隨著人聲門開了,劉穎的老媽子走出來。這是個不到40歲的壯健女人,此刻兒的緊張開頭實在滑稽,左手攥著剪子,右手握著菜刀,左顧右盼,到了院裡才叫一聲,“大少爺回啦!”
三個官兒都哭笑不得的向屋裡走,問她是怎麼回事?
老媽子道:“大院裡鬧鬼,天一黑就到處有鬼了!方才你們來可把我嚇壞了,後首看你們在太陽底下有影子,這才敢開門。鬼沒影子,人呢,好人壞人影子總有的。”
這三個人都不是東西,但也不信鬼。進屋坐下,蘇祝周挺煩:“荒謬!我的家怎麼會鬧鬼?”
老媽子答:“鬼可厲害呢!昨晚上西院李媽一進門就讓鬼揪住了頭髮,嚇得她跌了12個跟頭,病倒在家裡。今天請了兩個招魂婆,那魂總也招不回來。現在,傭人差不多都辭工了,剩幾個結伴才敢來,還要帶護身刀。”
蘇祝周問:“幾時鬧鬼的?”
答說:“大前天阮姨一死就鬧鬼啦。那天她忽然醒過來,請大小姐同太太去見她。她說那天晚上是她去求天保救啞姑的,回來喝兩杯茶就頭暈,又被拉到大廳裡一嚇唬,統糊塗了。她沒說完就斷了氣,不知哪個狗孃養的在她茶壺裡下了毒,讓她受幾十天的活罪。大小姐披麻戴孝給阮姨送葬的,她病剛好些,這一折騰又加重了。”
蘇祝周抖著小鬍子:“去吧,我來鬼就不鬧了。”
老媽子剛走,副官報告,本地保長求見。蘇祝周道:
“叫他來!這傢伙是個小油子,得治治他!”
不一會兒保長來了。他約莫四旬上下,黃面稀短鬍子,是一副“公事油子”外表。人嘛,都有名有姓,不過,本地人都叫他“扁保長”。他也委實扁得出奇,扁頭扁臉扁身子,披著夾袍,雙手把下襬攏在腹間,讓兩隻空袖隨著他扁身軀走動搖來擺去,就更顯得吊而浪當,油裡油氣。他進屋來點點頭,不待他開口蘇祝周就厲聲斥責:
“本團抗戰有功,你為什麼不組織歡迎? 這是瓦解軍心,破壞抗戰,給你個撤職查辦就是輕的了!”
“哎唷!蘇大少,你要是能撤我的差,我是磕頭來不及,睡下打個滾兒囉!”扁保長油腔滑調地走到蘇祝周面前,自己動手取支菸點上,就近坐下。“我就是來報告你百姓為什麼不歡迎你的,人家說你們馬上要掛日本旗啦,何言之呢?上個月,說陽曆是3月18日,南京成立了維新政府,誰都知道那是漢奸衙門,可你家老太爺當了梁鴻志參事,還要你接受鬼子指揮。”
蘇祝周拍桌子:“造謠,胡說!”
扁保長腦袋歪在肩上:“這可是你父親派人回來說的,如今是家喻戶曉,無人不知。”
蘇祝周還要發火,李士良要扁保長講,講出一段故事……前天午後,圩子裡發現了兩個蘇恆昌護兵,後來才知道是蘇恆昌派回來取田契的,共來了20人,他們只知道蘇團失敗,不知道小馬隊發展到這麼強大。情況是蘇祝山先發現的,報告了劉穎姑嫂,由皓翁老人和齊隊長參加研究,完了才把扁保長找去。當晚10點,動作開始,蠻順利,20人全部活捉,帶到天保住處,審出實情。由扁保長作保,放了19人回家務農,再當漢奸就槍斃。放一個回南京給蘇恆昌報信,叫他快上吊,免得再臭故鄉人……
扁保長講完故事吸口煙,吐出一串菸圈:“要不是祝山心細,這回你蘇府上又要出人命案子,那20個人都有短槍,還有你家老太爺給你的信……”
路得勝搶話:“團長,乾和平軍(偽軍)得把話說明!”
蘇祝周氣得小鬍子翹上天:“胡說!誰投降日寇也不能許可,老子又怎麼樣,一個樣!”
李士良逗他:“一個樣又是什麼樣呢?”
蘇祝周不回應,扁保長又取去一支菸點上,說道:“蘇大少,這會子是人心大亂,都準備逃難了。百姓最怕鬼子兵來,好,不談這個,你還說抗日哩。可是啞姑到了梅家,天保現在徐州,明人不用細說,你自家拿主意吧。”他說罷又搖著兩隻空袖子大搖大擺走了。
蘇祝周罵道:“讓老油條訓教一頓,他媽的!”
李士良道:“令尊之所為,你是開脫不清的。”
蘇祝周起身就走,一面說:“李老弟安排軍務,我去看看我們家兩位女王,弄清虛實,再定方略。”
劉穎與祝娟在天保正房西套間裡,貼後牆擺兩張床,一床躺一個,鋪開攤子養病了。蘇祝周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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