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輔誤我(第1/1 頁)
四衛軍營。 歪歪斜斜轅門處。 站崗的兵勇身形瘦弱矮小,姿勢鬆鬆垮垮,毫無站相。 巡邏的兵勇無精打采,漫不經心,毫無警戒。 舉目望去,營盤內操練的兵勇,少氣無力,死氣沉沉。 朱由校眸中閃過絲絲寒芒,滔天殺意噴湧而出。 記憶中,崇禎二年十月,皇太極率領十萬八旗兵入侵喜峰口,進犯遵化、良鄉、固安、香河、永平、順義、遷安、灤州等地,在京畿重地燒殺劫掠。 史稱“己巳之變” 四衛軍作為京畿防禦主力之一,現役兵勇是些歪瓜裂棗,毫無軍人鐵血肅殺風貌。 建奴兵臨城下,焉能保家衛國。 文輔誤我。 文輔誤我。 四衛軍內,塗文輔聽聞陛下突臨時前來視察,帶領軍中將官匆匆相迎。 “奴婢御馬監掌印太監塗文輔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文輔免禮。” 朱由校收斂殺滿腔殺意,語氣親善的說:“文輔,調一個百戶所的兵,試試方正化的水準。” “奴婢遵旨。” 塗文輔躬身領命,安排身邊將官去調兵。 旋即,親自在前方領路,直奔演武場高臺。 演武臺,朱由校身似利劍,鋒不外露,靜靜觀察四衛營兵勇。 張維賢,魏忠賢,田爾耕在關注朱由校身體,發覺對方生龍活虎,身形動如脫兔,哪有半點病入膏肓的樣子。 塗文輔心生狐疑,隱隱不安。 早上皇爺讓他坐鎮四衛軍,防止賊人造次,為何沒有徵兆降臨四衛軍。 是心血來潮巡視,還是另有它意,總不能是來敲打自己? 少頃,將官率領百餘衛兵抵達演武場。 朱由校道明來意,讓百戶所兵以戰場殺伐手段進攻方正化,宣佈勝者重賞,晉升百戶,千戶。 聞言,張維賢,魏忠賢,田爾耕,塗文輔神色駭然,腦海不約而同浮現兩字。 驗兵? 演武高臺。 塗文輔面孔煞白,額頭汗流雨下。 身為御馬監掌印太監,他最清楚四衛軍兵勇戰力。 與其說是兵勇,不如說是群懶漢。 平常疏於訓練,武備不興,士氣萎靡。 而方正化是深宮內武藝奇高的太監。 所幸,一個衛所兵對付方正化總不會輸吧? 演武臺下,百餘兵勇聽聞陛下安排他們和太監大比武,發出陣陣鄙夷聲。 方正化面不改色,泰然處之。 “方正化,去試試。” “奴婢遵命。” 方正化行禮後退幾步,轉身跳下演武臺,好似猛虎下山衝進上百餘名兵勇中。 手中無刃,拳腳兇猛,似猛虎橫衝直撞,半盞茶功夫,演武場哀聲四起。 張維賢,魏忠賢,田爾耕,塗文輔連同同衛營將領面如醬色,難看之極。 百戶所下轄上百名兵勇,方正化打傷三四十人,剩餘兵勇懼於方正化武力,推推搡搡,畏懼不前。 朱由校內心快壓不住渾身殺氣,卻滿面春風,拍手稱讚:“好,很好,正化不愧是大內高手。” “謝皇爺誇獎。” 方正化躬身行禮,他還沒有力竭,還能打。 朱由校拍了拍方正化肩膀,溫聲說:“擺駕,回宮,文輔同行。” 來的快,去的也快。 抵達乾清宮,朱由校沒有落座,反而笑盈盈招手向塗文輔說:“文輔,過來,朕給你說個話。” 塗文輔放下顧慮,步伐輕快的走上前去,陛下不是驗兵,是在找武藝超群的貼身侍衛。 不然,在御馬監當場把他拿下。 塗文輔喜滋滋上前,抵達臺階前,正欲作揖行禮,突然,朱由校抓起龍案的硯臺,揚手嘭的砸在他額頭。 啪。 硯臺碎裂,塗文輔腦袋暈暈乎乎,額頭鮮血淋漓。 不顧傷口鮮血流淌,雙膝彎曲噗通跪地。 張維賢,魏忠賢,田爾耕,方正化都懵了。 你叫這病入膏肓? 下手忒狠了。 朱由校抬腿踹飛塗文輔,似餓狼咆哮:“塗文輔,這就是你奏本里說的四衛軍驍勇,為京畿七十二衛楷模?” “朕把四衛軍交給你,錢糧,甲冑,兵器優先供給,你就這麼報答朕?” “他孃的,糊弄人鼓弄到朕頭上了,真是該死啊。” 塗文輔驚慌失色,額頭貼地求饒:“皇爺,奴婢死罪,求皇爺饒命。” 朱由校面容陰鷙,聲音提高几分質問:“塗文輔,你告訴朕,朕的錢呢,朕的人呢?” “盡是流民式兵勇,指望他們保護京師安全?” “皇爺,奴婢,奴婢...” 塗文輔嚇的語無倫次,求饒之餘,眼角餘光瞥向魏忠賢,暗示對方挺身而出給自己解圍。 魏忠賢礙於和客氏的關係,邁出半步進言:“皇爺,文輔進宮前為授受奉聖夫人子嗣,不善軍務,但任上無大錯,奴婢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貶去南京。” 朱由校似發怒的豹子,沉聲低吼:“要不你來,要不你來坐上龍椅?”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