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1/3 頁)
師知薴腳步將踏進雕樑畫柱的院子,一道凌厲的箭擦過她的耳畔,射斷一縷烏髮,再穩當當地定死在牆上,箭羽嗡合地顫著。
與死亡插身而過,師知薴尚且還未回過神,神色呆滯地看著前方。
身著玄色白毛領大氅的青年,手持著一把重工短弩,從後面移出一張醉玉山棠之貌。
他神色的冷然,唇線微揚,似笑非笑地立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
冬日積雪折射著炫目的光,將他半隱在其中,好似波瀾不驚的古井。
趙鑿倏的一下跪地。
“趙鑿,可是迷路了?”顧蘊光矮垂眼睫,伸手調了短弩。
將鋒利之處對準師知薴,他的嘴角微勾,似帶著睥睨的壞相。
趙鑿哪裡敢說是這一路行來走走停停,心中正盤算著如何解釋,才顯得理直氣壯些。
然,身後的師知薴突然折身便朝著後面跑去,好似逃命般狂奔。
趙鑿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前方的主子已迅速將手中弓弩上的幾隻短箭插上,對著師知薴跑去的方向射去。
不斷有箭與她插身而過,好幾次險些避不開。
‘給你幾息的時間跑’
她腦中此刻皆是方才那人說的話,看懂後她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逃。
此處甚大,根本不知該朝著什麼地方跑去。
她如同被追逐的可憐狸兒,慌不擇路,神色匆匆一頭往裡面扎去。
越過走廊,行過合歡林,拐進狹窄的巷子。
實在跑不動了!
她最後將自己蜷縮在角落,用竹編蓋子擋住自己的身子。
尚且還在喘息中,耳畔便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師知薴瞬間屏住呼吸,但也並未屏住多久,一隻箭穿過竹編蓋擦過食指。
盯著食指上那道血痕,師知薴呼吸一滯,狂跳的心仍舊沒有恢復。
腦中突然閃過之前趙鑿說的話。
他身上似乎還有重傷。
腳步聲越發接近,扣動機關的聲音響起,如同催命的絃音。
這人就是個瘋子。
師知薴紅著眼眶,咬緊後牙,渾身緊繃著,待到聲音停在前方,弓弩隔著蓋子抵在她的頭顱上才停止。
周圍都是靜悄悄的,她舉著竹編蓋子蹲在稀泥遍佈的溼巷子。
長身玉立的俊美青年低垂眼睫,透過竹編聽她跳躍的心跳,冷瘦修長的手指略微用力。
可惜了,本就沒打算讓她活得好好的。
嘭——
竹編破裂出一個洞,師知薴用手接過那支箭。
血飛濺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清冷如雪竹的面上如同沾染了罌粟紅。
她急促地喘息,低垂下捲翹的眼睫,沾染的一滴紅血順著往下滴落,砸在身下的男人臉上。
那滴血恰巧滴落在他薄唇上,如同被染上的唇脂,白如玉的面容被沾染上汙穢。
師知薴看著被壓在身下的人,面無表情的用手中的箭對準他的眼,用力往下插。
他偏頭躲過,那隻箭插進了耳畔的泥土中,血滴從殷紅的唇瓣滑落,如同一隻吸血的冷峻魅妖。
破爛的竹編蓋隔著兩人。
“你,輸了。”被他躲過師知薴也不失落,神色冷靜地低眸,居高臨下地施捨她高高在上的睥睨。
顧蘊光聽著女人一字一頓地喘息著說的話,眼皮微掀,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
靠得近此刻師知薴才發現這人的眼,與尋常大慶的那些人生得似乎不太一樣。
尤其是五官,格外深邃俊美,連嘴角彎出的弧度都是涼薄的,似疏離又似乖張。
“輸了嗎?”他輕顫著眼睫,光影撲朔迷離,哪怕距離如此接近也窺不見其神情。
聽著他似倦怠地呢喃,師知薴心中警惕升起。
危險,這絕對的危險之人。
果然他的話音一落,漂亮得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被箭擦傷的皓白細腕,用力從身上拽下她。
師知薴從他的身上滾落,渾身無力地倒在汙穢的泥裡,眼睫瘋狂地顫著,面白近乎透明色,手腕在震麻,緊繃的意識隨著擴散的麻意逐漸渙散。
顧蘊光坐起身,並未給一旁的女人施捨眼神,低垂流眄暗光的狹眸,裡面帶著絲縷遺憾。
從懷裡掏出雪白的絹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短箭上的血。
擦拭完後再次裝回箭匣,他側眸望著一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