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髒(第3/4 頁)
好不容易遇到你方叔叔,我只是……”楚沁的臉龐不斷滑落淚水,“不想再過過去的生活了。”
不想再過過去的生活,想讓自己過得更好。
她沒有錯,他也曾渴望過那樣的生活。
可如果為了得到所謂更好的生活,卻要承受比過去更深更重的難堪和痛苦呢?
她其實知道這條路有多難,她怕一個人撐不下去,所以拖著他一起。
方北以為楚沁故意從樓梯上摔下是為了賴在方家,卻不知她更可能是為了讓兒子甘心留在自己身邊。
沈縱很想問她值不值得,但最終什麼也沒問。
他剋制壓抑著內心洶湧的情緒,目光掃過楚沁打著石膏的腿。
“我答應住過來是因為你需要照顧,不是為了想過什麼更好的生活,也不是為了要一個妹妹。”
“阿縱……”楚沁哽咽道,“我求你,媽媽求求你。”
沈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默然一片。
他推開楚沁的手,“一個月後我就離開。”
沈縱今天早班,原該晚上六點下班。
但臨下班時酒吧來了群老外,又是調酒又是翻譯,離開時已近八點。
去車站的路上他才拿出手機看了眼。
楚沁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
他馬上回了過去。
一接通電話,楚沁就問:“你在哪?”
沈縱腳步一頓,“怎麼了?”
楚沁忙說:“也沒什麼事,看你這麼晚沒回來,問問你在哪兒了。”
剛才連著打了那麼多個電話,此時卻吞吞吐吐,沈縱暗地裡嘆了聲氣,放輕聲音問:“到底什麼事?”
“真沒什麼事,”楚沁支支吾吾,“就是……小北今天吃晚飯時胃口不好沒吃多少,我聽她提了句想吃恆裕樓的面。你方叔叔打算開車出去買,但我想著你那裡離恆裕樓不遠,要是方便……”
楚沁越說越小聲。
她大概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多過分。
但沈縱聽完只淡聲問了句:“什麼面?”
沈縱答應去恆裕樓給方北買面,楚沁卻並沒覺得多高興。
她自然知道,以方北的性子,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住進方家而忍氣吞聲。
自己現在腳傷了,方北顧著她大伯的面子暫時不會對自己怎麼樣,那就一定會把氣撒在沈縱身上。
那天方北突然到西樓送春餅,第二天又讓沈縱去東樓……
沈縱肯定在方北那裡受了不少氣。
可他隻字未提。
楚沁很清楚,他對方北的縱容和隱忍是為了自己。
楚沁對兒子心有愧疚。
沈縱從小就是孤僻清冷的性子,穩重又獨立,楚沁甚至覺得,離開了自己,他也能一個人生活得很好。
他確實動過離開的想法,可她用母親的身份,和母子親情的道德把他困在自己身邊。
不僅如此,這麼多年,她似乎總是在勉強他。
過去她勉強他留在那個家裡,勉強他接受那個人渣。
現在她又在勉強他接受另一個家,接受另一個人。
可她沒辦法。
在過去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只有牢牢地抓住唯一兒子,她才能活下去。
沈縱兼職的地方確實有家恆裕樓,但楚沁以為的兒子的兼職是在培訓學校當老師。
她並不知道兒子除了當家教,還在酒吧兼職。
沈縱掛了電話後開啟手機查了下地圖。
距離自己最近的恆裕樓車程半小時。
恆裕樓不接受外賣和預訂,必須現場點單。
百年老字號酒樓,一水的好口碑。
即使是晚上的恆裕樓,照樣有人在排隊。
麵條現煮,澆頭現炒,排隊加等面,沈縱又等了半小時。
離開恆裕樓,怕時間長了麵糊掉,他直接打車回了方宅。
回到方家,鑑於上次讓傭人送裙子被方北退了,還因此遭受了一場侮辱,這次沈縱親自把面送去了東樓。
已經快半夜了,東樓裡竟然亮堂堂一片。
但正廳裡一個人都沒有。
沈縱將打包袋放在茶几上後正要給方北發訊息,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陣急速的奔跑聲。
還沒等沈縱反應,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樓梯上衝下來。
沈縱慌忙間往後退,腿彎撞在茶几角上,痛得他立時皺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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