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流年盜,難牽心(第3/4 頁)
疲懶貪眠的漢子,皆是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由家中逃竄外出,惶恐惴惴,面有土色。
單是遙隔數百里外的兩國關內,都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光景,夜半更深時節,便有官員自睡夢當中驚醒,火速差快馬報送當郡,調撥錢糧兵馬,至於各大小官差衙役則是先行,趁震動間隙敲鑼動鼓,知會處於慌亂當中的百姓,先行攜金銀細軟擇空曠地避災,以免房倒屋塌傷損性命,傳令四方,逐家逐戶徹查輕點有無死傷者。
地動一事,歷來是可大可小,古時可是並不乏得知別國地動,藉機言說出兵相援,到頭來順勢侵人疆域甚至於滅國的戰事,即使是如今天下,尚未到那等劍拔弩張的時節,不過地動一事牽連甚重,不論夏松或是齊陵,得知此信過後先是急令兵馬開撥上路,去往邊關地屯兵,隨後才是調籌糧草營帳,以維繫受地動致使無家可歸百姓食住。
尤其夏松最為戒備,除去抽調南北兵馬齊赴西境外,甚至皇城當中禁軍,於一夜間也是抽空足有近三成,交由統兵將軍暫管,而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凡是身在夏松朝堂裡頭為官的,多半都能猜出幾分。
入秋過後,夏松天子已有數月未於朝堂露面,大事小情皆落於左右二相肩上,而因要事能入宮中面聖者,鳳毛麟角,且皆是不約而同絕口不提聖人近況如何,頗有些心照不宣無需多議的滋味。欲蓋彌彰,不論朝堂或是民間,大概都算是人之常情,難免要犯戒。
於是在這般節骨眼上,忽然之間生出這麼一樁百年難得一見的地動,竟能同時震盪齊陵與夏松關內,原本按部就班即可徐徐緩解的微末小事,不論是在齊陵還是夏松看來,雖不見得是什麼捅破天的大事,不過添上夏松天子龍體抱恙,自然就顯得山雨欲來。
夏松大員小吏,皆知這位天子多半是求醫問藥,尋了人世間最為齊全的續命治病方子,然而仍是久病未愈,也就是在這位年紀應當在春秋鼎盛的天子無數次對治癒舊疾失望過後,便定下個相當霸道的法度,輕官重民,凡官吏不論大小,倘如是觸犯法度,諸如結黨營私因私廢公這般舉動,往往得罰極重,一時褒貶不一。但飽經戰亂,同東諸島險些拼個山窮水盡的夏松,大概正因如此,才在這段甲子之中的太平年月中,休養生息最為周全妥當。
因故,夏松民間所流傳的聖人繪橡,大多乃是位慈眉善目,身兼文弱英武的這麼位俊朗人,畢竟夏松見過這位向來體弱舊疾未愈聖人的具少,不曾見過的居多,因而在民間臆想揣測當中,有這麼位敢開口言稱向著黎民百姓的天子,也定然是生得慈眉善目。但在夏松朝堂其中,反倒像是頭壓得群臣有心無膽,筋肉枯萎,卻始終穩穩當當盤踞龍椅,相貌兇惡的怪龍。
“了不得,夏松此番調兵西御,看這模樣可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當真琢磨著要將匣中劍抽出一尺,教人間瞧瞧寒鋒。”
滿臉麻點身形彆扭佝僂的胖子,放下手中同樣滿是麻點,其貌不揚的大餅,忙不迭使一杯熱茶順順,有心誇誇到底是夏松皇城的廚子厲害,這餅子實在厚實,落到受災百姓手上,多活十幾日都不在話下,但就是嚥到嗓子眼時忒乾巴。
衛西武所處的小衙門外頭,便是夏松皇城官道,打從當初範元央死在皇城外後,重新興修整頓一番,外人看來應當是除除晦氣血氣,可只有極少數朝中人曉得,就連這等營生,都是順水推舟贈給其貌不揚衛西武的人情,旁人的人情也就罷了,偏偏是當朝夏松聖人的人情,而即便是衛西武由一位既無家世也無靠山的商賈吃下這麼大的人情,也沒人敢有半點不服。
勤聖之功,也就僅僅比扶龍之功,淺了那麼一點點。
哪怕是衛西武憑此而貴,討得個足能同二品大員平起平坐的高位,亦不是什麼難事,可這位滿臉麻點,長得相當寒磣的胖商賈,也只是要來這麼一畝三分地,做了位夏松皇城裡頭不大不小的小官,哪怕是因近來有功,也遠未提拔到什麼大員重臣的位子,仍舊是整日坐在毗鄰市井中的小衙門處,除去逗鳥便是喝茶吃餅,拎著旁人祖廟冒青煙的大功,換來個粗茶淡飯。
可衛西武偏是相當樂呵,隔三岔五,還不忘請那位木訥和尚前來飲幾杯熱茶,日子倒是過得輕快得緊。
就像是橫行疆場兇烈的猛將,得人收服過後,心甘情願做起了門前笑容可掬門神。
“地龍翻身,旁人只見地動山搖,撲簌簌震碎屋舍,萬馬奔騰聲震千里,卻不曾想到有些事,不一定就要秋後算賬,人算不如天算,就這麼個人人看來都是天災的禍事,沒準還恰好對了有些高人的心思,一來淺露鋒芒震懾群敵,二來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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