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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強打起精神,坐上地鐵,直奔公司。如她所料,二姨夫見到她時似乎有些緊張,表情也不太自然。趙卓顯然已經事先跟他透過氣了。李成育很頭疼,早上趙卓來辦公室,他還跟趙卓開玩笑:“怎麼,昨晚拿了我的大紅包,轉頭就沒了人影,我還以為你拿了錢就跑路了呢。”趙卓面色尷尬,也沒接這個玩笑,遲疑著叫了聲李總,一臉難色。“怎麼,出什麼事了?”李成育也不笑了,還以為公司出了什麼事,神情凝重起來。趙卓往自己臉上呼了一巴掌,愁眉苦臉地說:“我不是人,我真不是個人!李總,您打死我吧。”李成育一驚,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呢?”趙卓滿臉後悔,吞吞吐吐地說:“昨晚我喝多了,腦子不清醒,在酒店的後花園遇見您侄女了……”李成育臉色一變,聲音驟然提高:“你做什麼了?”“我,我什麼也沒做,就上去跟她說了幾句話而已!”趙卓趕緊辯解,“您知道,喝醉了的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來?都是些酒後失言,但我好像把她得罪了,她打了我一頓不說,還把我往吹池子里弄……”如果只是單純的言語衝突,宋詩意會動手?而如果真是宋詩意單方面把他揍了一頓,他不會是這個模樣來辦公室找自己。李成育在北京打拼這麼多年,不會蠢到連這種話都信。他指著趙卓,厲聲說:“少賣關子,老老實實把話說完。”趙卓哭喪著臉:“是我不好,喝多了對她動手動腳,最後被她打了一頓,兩個人一起摔池子裡了。”他一下一下扇著自己,說:“李總,我真是酒後失言,發了酒瘋,不然說什麼也不會對她下手啊?我跟了您那麼多年,您是最清楚我的。我辦事一向有條理,不是那種胡來的人,不然您也不會放心把公司交給我去打理啊。”“這事兒,求您看在我跟您這麼久,也為公司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原諒我一次行嗎?”離開辦公室時,趙卓挺起了腰,面上的愁容消失不見。大廳的格子間裡,有人跟他打招呼:“趙經理。”他面帶微笑,說:“早。”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從李成育的反應裡,他看出來了,宋詩意跟自己相比,李成育毫不猶豫選擇自己。畢竟是肱股之臣,能為他創造直接的效益,一個走後門的侄女罷了,還沒有血緣關係,根本毫無可比性。而宋詩意在走進辦公室後,從看見二姨夫的表情那一刻起,就知道了事情的結局。果不其然,他為難地說他已經知道那件事了,都是趙卓喝多了酒,全怪喝酒誤事。“趙卓這個人我是知道的,雖說有時候糊塗,但沒那個膽子亂來。他昨晚對你不尊重,全是因為喝多了。大家都是同事,他還是你上司,你進公司這麼長時間,也是他帶著你熟悉業務的。詩意,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別跟他計較了,成嗎?”宋詩意的表情很冷靜,只抬頭反問一句:“如果昨晚被趙卓性騷擾的是李文靜,您也一樣這麼說嗎?”李成育表情一變。李文靜是他的女兒,從小被他嬌養長大,甚至在高中就被送去了英國,往名媛淑女的方向打造。他避而不答這個問題,只說:“詩意,二姨夫也有難處。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趙卓這個人跟了我太多年,手裡也有公司的一些資源。如果我動了他,難免會對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這事算二姨夫求你,別跟他計較了。”他站起來,從桌後走到她面前。“我可以保證,今後他絕對不會再對你不尊重。他答應我了,以後見面都繞著走,絕對不會再發生昨晚的事情。”伸手,他遞來一隻紅包。“這是二姨夫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回家放幾天假,好好休息。春節剛好也有春假,你趁這時間好好陪陪你媽,年後再來上班。”那隻紅包鮮紅刺眼,看厚度,不會比昨晚獎勵給“優秀幹部”趙卓的那隻少。宋詩意沒有接。她抬頭看了看李成育,男人的表情為難又焦慮,看她的眼神裡有安撫的意味,卻也透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可憐。這些年來,二姨和二姨夫過得很好,風生水起,家境富裕。而宋詩意和鍾淑儀過得並不好,困在窄小的衚衕平房裡,為生計奔波,為負債發愁。她當然知道二姨和二姨夫沒有義務幫她們償還債務,縱使二姨這樣提過一次,鍾淑儀也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那種不幸是不可能靠著別人的施捨去解決的。這些年來,二姨來家裡的次數不多,和鍾淑儀的關係也就那樣。有錢的太太和沒錢的寡婦,地位上的不對等造成了姐妹關係的疏離。曾經是姐姐事事都照顧妹妹,而今落難,卻要看著妹妹光鮮亮麗地一再幫助,鍾淑儀的自尊心不允許。而身為妹妹的,多少年來養成了接受的習慣,哪怕一時之間也願意為姐姐付出,可久病床前況且無孝子,何況她們只是姐妹。說來好笑,姐妹之間,你窮我也窮的時候,大家可以窮開心。你富我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