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第1/2 頁)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都被你毫不費力得到了,可你這麼豪言壯志、這麼瀟灑,說不要就不要了。”她笑得疲倦至極,輕聲說。“你有沒有想過,有的人做夢都想擁有你手裡的一切,希望天賦還在,希望沒有傷痛,希望家境優越,希望還有個機會心無旁騖地繼續追夢——”她一口氣說不上來了,轉身就走。程亦川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見幾步開外的人單薄的身軀,那雙泛著霧氣的眼睛彷彿還在眼前。他腦中一空,猛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宋詩意!”她咬牙切齒回望他,一字一頓地說:“程亦川,你太讓我失望了。” 第五十四個吻“就只有這一句嗎?”程亦川用力拉著她的手腕,一字一頓地問,“除了對我失望,就沒有別的了?”宋詩意一頓,沒有作聲。少年咬緊牙關,眼眶裡湧上一陣熱氣。“我一聽說你出事了,想也不想就飛來北京。打你的電話沒人接,迫不得已只能找上陸小雙。是,我是魯莽,我是衝動,我不像你,就連對付盧金元也能想出詳細周密的計劃。我就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可我一想到他對你做的事,就恨不能把他五馬分屍。”他死死拽著她,努力剋制住自己。“可你除了失望,就真的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宋詩意的手腕被他捏得發疼,慢慢地抬頭看他,那個從前總是意氣風發的人如今一身狼狽,眼睛發紅。“你想聽我說什麼?”她輕聲問,“謝謝你?”程亦川一言不發咬著牙。宋詩意抬手,碰了碰他左頰上的一道紅痕,看他嘶的一下,倒吸口涼氣。“知道痛,為什麼要打架?”“程亦川,他不值得你動手。”她把他沒出口的話也補充完整,“我也一樣。沒有人值得你犧牲自我,拿運動生涯開玩笑。”程亦川說:“你不是我,別裝作很瞭解我的樣子。”他一臉倔強,擰著脖子,一腔熱血被她棄之如履,還反過來被教訓一頓,確確實實受了天大的委屈。宋詩意從他手裡掙脫出來,說:“我瞭解。”“你不瞭解。”“我知道你對我好,覺得我受了委屈,所以一心替我出氣。”“……”“程亦川。”她低聲叫他,反過來拉住他的手,“跟我過去,先把事情處理了。”“我說過,我決不道歉。”兩人對峙片刻。宋詩意點頭:“好,不道歉就不道歉。但你跟我過去。”她把程亦川拉回了走廊裡,一路回到民警面前。趙卓與李成育還在裡面,陸小雙也坐在旁邊。宋詩意走到趙卓面前,說:“這事原本就不關他們倆的事,他們也只是要幫我出口氣。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火你衝我發吧。”趙卓怒道:“打人的是他們,我衝你能幹什麼?讓他們賠錢,道歉,否則這事兒沒完!”“這個歉,我來道。”宋詩意恭恭敬敬鞠躬,說,“趙經理,是我的不是,讓您受委屈了。”程亦川不可置信,衝上前來拉過她,“宋詩意,你在幹什麼?”陸小雙也噌的一下站起來:“你憑什麼跟這人渣道歉?”宋詩意拍拍程亦川的手,側頭對民警說:“他受了傷,去醫院該怎麼治,我全力配合,該出錢就出錢。”看她態度良好,警官的態度也緩和不少:“對嘛,這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宋詩意點頭,下一刻開口:“警官,正好來都來了,我也想報個案。”警官一愣:“你想報什麼案?”“三天前,我在都德大酒店的後花園裡被人性騷擾。”趙卓臉色一變,霍地抬頭看過來。宋詩意麵不改色,淡淡地說:“酒店有監控,應該也記錄下了全程。我被人性騷擾,反抗的過程裡還被拉進了噴水池,當晚發高燒,第二天也上醫院掛水打針了。醫藥費我不用他賠,就想請你們對他進行刑事拘留,我要告他性騷擾。”在場只有民警不知道狀況,那警官問:“你認識那人嗎?”“認識。”宋詩意點頭,目光落在趙卓面上,“就是他。”趙卓大驚,下意識嚷嚷起來:“你胡說!你這是汙衊——”“夠了。”一旁的李成育面色鐵青,猛地打斷他,“你消停一會兒吧,趙卓。”抬頭看著宋詩意,李成育面有愧色,末了,側首對警官說:“我可以作證,她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出鬧劇在收尾時來了個大反轉,變成了趙卓要告程亦川打人,而宋詩意要告趙卓性騷擾。李成育在這時候站了出來,趙卓才明白大勢已去。最終,趙卓再三向宋詩意道歉,雙方就此作罷,誰也不再追究誰的責任。出了派出所,宋詩意對陸小雙說:“你先回去。”再看一眼程亦川,“你跟我來。”午後的北京天灰濛濛的,不一會兒下起了雪。宋詩意帶著程亦川上了地鐵,半多鐘頭的時間裡,沒有任何人開口。他隨她沉默地轉線,沉默地等待,最後沉默地走出地鐵口。北風撲面的那一刻,程亦川抬頭,腳下一頓。他們在天安門東站下車,眼前是紅色的城牆,零星的遊客排起了隊,正在過安檢。宋詩意說:“答應過你的,等你到了北京,帶你四處走走。上次來得匆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