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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育看著趙卓一臉狼狽,氣急了,怒聲喝道:“你消停點吧,這是派出所,不是你家。在這兒你沒法頤指氣使,你給我收斂點!”多少年了,他沒跟趙卓說過重話,畢竟是臂膀,趙卓在他手下賺錢,他也有諸多大事要依賴對方。可連日以來,宋詩意離職,妻子在家裡鬧,趙卓在公司卻還一派逍遙,李成育心裡也憋了氣。他指著趙卓:“你給我坐著,先把鼻血止了,要麼說人話,要麼閉嘴待著。”說完,他怒氣衝衝走出了屋子,去往隔壁。隔壁的房間裡,程亦川和陸小雙被銬在那,三兩個警員守著,其中一名在做筆錄。“身份證。”兩個被銬住的人都沒動。這邊屋子的警官比另一邊的要年長一些,臉色一沉,不耐煩地把筆拍在桌上,啪的一聲。“怎麼,到這兒了還想表演沉默是金?這會兒知道要臉了?打架的時候怎麼不多想想後果?”他厲聲喝道:“身份證拿出來!”兩人動了,身份證終於擺在了桌上。一位警員拿著身份證去電腦前坐下了,從網上調出了兩人的資訊:“陸小雙,女,1994年出生於……”唸了一長串,在程亦川這兒停住了。目光一頓,從電腦後疑惑地投來。“你是國家隊的滑雪運動員?”程亦川沒有吭聲,倔強地擰著脖子坐在凳子上,哪怕手還被屈辱地銬著,他的模樣也還像個英勇無畏的戰士,而非落難的階下囚。年長的警官笑了兩聲,沉聲說:“納稅人的錢就花在你這種人身上了。明明是國家隊的,好事兒不幹,偏乾地痞流氓才做的事兒。你對得起國家嗎?”程亦川一動不動。“說,為什麼打人?”“……”“你不說是吧?”警官目光如炬,很有經驗,朝一旁的警員努下巴,“把電話給我調出來,給體委打電話。”程亦川猛地抬頭。警官笑了笑:“我再問一遍,為什麼打人?”程亦川一字一頓:“不為什麼,想打就打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為什麼打人?”警官眯眼。陸小雙搶在他之前冷冰冰地回答說:“你們不去問隔壁的人渣,卻把我們銬起來審問。我也想知道這還有沒有天理,犯了錯的人逍遙法外成了受害者,我們有理有據,卻在這兒像犯人一樣被拘留。”而下一刻,李成育走進來,連連向警官賠不是,說兩邊的人他都認識,這不過是個誤會。宋詩意趕到派出所時,審問已經結束。在李成育的不斷解釋下,警官接受了私下調解的解決方式,可兩邊的人一碰面,屁股還沒落在凳子上,就開始指著鼻子對罵。趙卓高聲喊著:“你他媽還是運動員,你是個狗屁運動員!我告訴你,我他媽跟你沒完!不告到你丟了飯碗,我他媽不信趙!”程亦川話不多說,衝上去就想揍他。趙卓一邊往警察身後躲,一邊大喊:“你別亂來,這是什麼地方,你還想動手?警官,重新把他銬起來!”陸小雙罵:“你他媽還有理了你?我們沒告你性騷擾就算了,你還向反過來咬我們一口?行啊,大家一起告,把事情鬧大,看看誰先丟了飯碗!”宋詩意走進派出所的那一刻,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她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未見,再一次見面時,卻是程亦川被警員圍在中間的場景。為避免他動手,好幾名大漢把他押著。趙卓的確狼狽,但她卻只看見程亦川的模樣。那不是他應有的樣子。他頭髮凌亂,衣服也不大整潔,打鬥過程中摔在地上,身上左一處汙痕右一處褶皺。面上也多了幾道劃痕,還有細小的血珠在往外冒。他試圖動手,被警員押在桌面上,後腦勺被死死按住。“不許亂來!”警官喝道。而他死命掙脫,卻被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某一個瞬間,他的視線越過幾個人影,落在了剛剛到來門口的人身上,身體一僵,不再掙扎。資歷最老的警官抬頭,問:“你是誰?”宋詩意走進來,說:“我是當事人。”“你當什麼事了?”警官上下打量她。宋詩意的目光落在程亦川面上,頓了頓,對警官禮貌地說:“讓我跟他談談,行嗎?”“你是他誰?”宋詩意沉默片刻,沒有說話。她是他誰?這個問題,她也想問自己。是師姐,是舊日隊友。而他這個蠢人,這個一腔熱血的傻子,為了一個已經不相干的人千里迢迢跑來北京,打了一場沒頭沒腦的架。不是說好專注於運動生涯嗎?不是不再聯絡了嗎?在那一片混亂裡,她看著狼狽不堪的程亦川,只覺得連日以來的傷痛與疲憊在這一刻全部湧上了頭。李成育出面干涉,說:“現在也沒法心平氣和好好說話,讓他們去談談,我也跟趙卓談談,兩邊都勸一勸。”警官同意了。按在程亦川腦門上的送了開來,警員們放開了他。宋詩意死死攥著手心,說:“你給我出來。”程亦川一聲不吭跟著她,大步流星走出了走廊,一路走到了派出所後面的停車場。宋詩意停下腳步,回頭問:“為什麼打架?”他咬緊牙關不吭聲。“程亦川,我問你為什麼打架。”她聲色俱厲,看著他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