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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新面孔。二十歲開頭的樣子,身姿挺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初出茅廬無所畏懼的氣息。鏡頭給到他時,他已經全副武裝站在山頂的賽道前,一身紅白相間的滑雪服無比醒目,在這山間白雪的襯托下,比天上那輪紅日還耀眼幾分。他戴著漆黑閃亮的滑雪鏡、黑色頭盔,面目被遮去了一半,只能看見那張略微緊抿的唇,紅豔豔的像個姑娘家,無端帶著點矜持。可宋詩意一眼就判斷出來,這可不是個矜持謙虛的主兒,瞧他手持雪杖不可一世站在那的姿態,活脫脫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大傻帽。 第二個吻答應歸隊的當天晚上,宋詩意又接到了孫健平的電話。“你日本的簽證還能用吧?”“能用啊,怎麼了?”“後天跟我去趟日本。”“等等,不是說好下週一才歸隊嗎?”“早歸晚歸都是歸,先跟我去日本看看大眾錦標賽吧,機票吃住都給你報,權當提前適應一下回歸賽場的感覺。”孫健平說得很動聽,但以宋詩意這麼多年對他的瞭解……“你看上哪根好苗子了,又要去忽悠人家進隊了嗎?”孫健平呸了一聲:“臭丫頭,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忽悠?我看上誰,想招誰進國家隊,那可是人祖墳上冒青煙了——”氣得鬍子都抖了抖,才發覺話題被岔開了,“一句話,去不去?”“去。”宋詩意答得斬釘截鐵。孫健平倒是愣了愣,這磨磨唧唧半個月才同意歸隊的傢伙,這一次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那頭的宋詩意倒是淡定地掛了電話,翻了個身,腦子裡浮現出中午那七八分鐘的比賽片段。她是真的想念那漫天風雪和白色賽道了。只是臨睡前,有個大紅色的影子冒了出來,她模模糊糊地想著,那傻小子贏了嗎?小組晉級了嗎?要是還沒被淘汰,說不定還能在現場看見他……嘖嘖,現場看那大傻帽春風得意的樣子,有點意思。鑑於鍾淑儀女士的神經過於脆弱,宋詩意沒敢把歸隊的打算告訴她,連日本之行都找了個擋箭牌——“我跟陸小雙出去玩兩天。”陸小雙跟宋詩意同年同月同日生,兩人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一個住甲十七號衚衕,一個住甲十八號。鍾淑儀問她:“去哪兒玩啊?可別又跟著雙丫頭去後海喝酒!”宋詩意含含糊糊地說:“放心吧,不去後海。這回去遠一點兒的地方。”“有多遠啊?”鍾淑儀翻了個白眼,“就你倆這能耐,撒丫子滿北京跑,最遠也就跑到六環。”宋詩意為母親的蔑視深感憂傷,嘆口氣:“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