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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們站在一處,目不轉睛望著程亦川的速降全程。丁俊亞拿著計時器,不時輕聲報一遍實時資料。孫健平抱臂而立,沒說話,就這麼仰頭看著。運動員們三三兩兩站著,交頭接耳,一臉興奮。技巧隊的人對速降也就一知半解,但仍是捧場地驚呼:“我靠,好快啊!”“帥得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好嗎?”“哥們兒現在轉項還能行嗎?”此言一出,笑倒一片人。郝佳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要不是拿著相機在拍,一早回頭嘚瑟了。這麼些年來,技巧隊的運動員參加各種國際大賽,斬獲不少獎項,而競速這邊與國際差距太大,總是冷冷清清,別說拿獎了,能湊齊幾個有資格參賽陪跑的人都算不錯。今日因為程亦川,可算是揚眉吐氣了。陳曉春一臉沉重地環顧四周,拍拍薛同的肩膀,嘆息:“同啊,將來咱們打光棍的可能性更大了。”薛同茫然問:“什麼意思?”“半個隊的人都來了,看了顏好活兒更好的程亦川,咱們的行情怕是一落千丈……”“……”薛同騷腦門兒,絞盡腦汁安慰他“這不是術業有專攻嘛。要不,一會兒你也讓大家過去,你給展示展示跳臺滑雪,你也帥一下?”“你不懂。男人,要的就是簡單粗暴直接幹,像程亦川這種狂猛速度型才討人喜歡。你見過幾個姑娘家喜歡男人騰空轉體、扭來扭去的?他是剛猛雄壯,到咱們技巧隊這兒,男人也成了身嬌體軟……”陳曉春欲哭無淚。郝佳這下可顧不得了,哪怕手裡拿著相機,也樂不可支地扭頭問了句:“有多軟啊?”陳曉春面無表情反問:“你想摸摸看嗎?”“我呸!”山下熱熱鬧鬧,所有人的焦點都在那一道紅色身影上。而那抹紅本人在一個完美的開始後,正滑過一道又一道的旗門,視線定格在越來越近的加速點。整個滑行階段,兩隻雪杖都被他握在手裡、朝後夾在腋下,而終於到了加速的時刻,他飛快抬手,用雪杖朝地面戳刺數下,依靠雪杖與地面的摩擦來完成這一動作。一下,兩下,三下……雪杖與地面一次又一次輕快地接觸著,程亦川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越來越緊繃。可就在那須臾之間,雪杖又一次點地,左手的那一隻卻忽的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從正中斷裂。程亦川面色一變,根本來不及反應,只知道身體猛然失去重心,左手的雪杖短了一半,剩下半截插在了那片雪地裡。而他驚呼一聲,被慣性猝不及防摜向了雪道一側。他的速度太快了,摔倒得太過突然,短短几秒內已然滾出了一道旗門,重重地撞向了下一個。那道旗門近在眼前,而他偏離了雪道中心,以飛快的速度撞向旗門邊緣。一旦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千鈞一髮之際,程亦川下意識縮成一團,死命抱住雙腿。砰地一聲,他避無可避地撞了上去,背部一陣劇痛。腦袋在地上磕磕絆絆十來米,腳上只剩下一隻雪板,另一隻被硬生生磨掉了。撞上旗門的那一刻,他吃痛地叫出了聲,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哪裡疼。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還熱熱鬧鬧的山下響起一片驚呼,不知何處伸來一隻隱形的大手,猝不及防按下了暫停鍵。空氣彷彿凝滯了,眾人呆若木雞。郝佳傻在原地,嘴都長大了,一聲驚呼後,手裡的相機咚的一聲掉在雪地裡。孫健平大喝一聲:“叫隊醫!”他是第一個衝出去的,連纜車都不坐,只不顧一切往雪道上跑。丁俊亞扭頭大喊:“李平旭,李平旭在哪?”助理教練急急忙忙轉身就跑:“在大廳裡,我去找他!”丁俊亞也沒法從容了,聲色焦急地衝他喊:“讓他把急救箱帶上,打電話讓救助中心準備一下!”回頭,他命令所有人:“都待在這裡不要走動,今天上午的一切訓練暫時取消,聽候各隊教練通知。”目光忽轉,他沉聲吩咐:“羅雪,看著女隊。魏光嚴——”話音一頓。“魏光嚴去哪兒了?”有人顫顫巍巍伸手,指著山上。丁俊亞一回頭,看見有四五個男生已經衝上了雪道,緊隨孫健平後,不要命似的往程亦川跑去,為首的便是魏光嚴。他一時之間無暇分辨跑上去的都有誰,只能咬牙換了個人:“張勇,你看著男隊。”然後也跟著往上趕。雪地裡,相機沾了雪,螢幕上卻仍處於錄影狀態。郝佳拿到它時還在感慨這玩意兒一看就價值不菲,可得好好抓緊了,萬一不小心摔壞了,她可賠不起。可如今相機落地,她卻連撿都忘了撿,只是面色蒼白地看著山上,腦子裡一片空白。雪場是個危險的地方,不說專業運動員,就連初級雪道和中級雪道也年年都事故頻發,輕則受傷,重則死亡。對於競速類的滑雪專案來說,摔倒不僅僅只是摔倒,也許是致命一擊。在程亦川倒下的一瞬間,事實上不止郝佳,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年輕人的速度比孫健平還是要快的,魏光嚴是第一個趕到程亦川身邊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一動不動蜷縮在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