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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答應退給他們四千,並說:“二嬸,星娃,現在城裡頭抓得嚴,拐一個姑娘真的不容易。你們就湊合湊合,能生娃就得了,你閉著眼睛睡,不都一樣?”張星想起蘇秦那滿身的紅疙瘩,堅持不要她,“不成。你給老子把錢退了,這娘們兒老子不要!”張鳳見他堅持,然後給他們出主意:“二嬸,星娃,我千里迢迢把人弄回來,也不容易,我總不能做虧本生意是吧?這樣,你們把這個姑娘賣給村尾的傻子家。傻子爹臨死前,給他留了一筆買媳婦兒的錢。他們家傻子,哪裡懂姑娘有病沒有病?你們說呢?”李雲珍覺得可行,然後說:“那你去跟傻子媽打商量,兩千,賣給他們。”張鳳一錘掌,臉上展開笑容:“好嘞。我這就去!” 傻子蘇秦被張鳳五花大綁,被人像牽牛一樣,牽去了傻子家。傻子叫非非,今年也才十五歲。他爹死後,爺爺和奶奶也相繼過世,家裡只剩了他和母親雲琴。據說,傻子爹留了一筆錢給他買媳婦,但云琴覺得傻子還小,可以再等兩年。但現在張鳳送來的這個女孩,便宜,她覺得可行,就從張鳳手上把蘇秦買了過來。蘇秦被關在房間裡,餓得體力不支。到晚上,有人推門進來,拉開了燈。傻子端著一碗開水,站在門口,抿著嘴唇打量她。傻子才十五歲,已經有一米七八,他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紅t恤,寬鬆短褲。他很瘦,卻不是那種乾瘦,面板很白,巴掌小臉,五官也算好看,一雙眼睛清淩淩地,看她的眼神像極了一隻無害的小奶狗。蘇秦眼眶有點溼。其實她沒想到,會被轉賣到傻子家裡。前世,她在張星家裡呆了五年,因為生不出孩子,要被張星轉賣給村裡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她半夜裡逃跑,慌忙之餘躲進了傻子家。傻子找小貓咪時,發現了床下的蘇秦。張星帶人進來,問傻子有沒有看見蘇秦。傻子點頭,然後指了指後院。蘇秦藏在傻子家床底,藏了三天。傻子每天給送水,送饅頭。傻子媽以為他拿了食物去喂野貓,也就沒放心上。蘇秦在傻子的床下,呆了整整一個星期。她在床下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大聲喘氣兒,一個星期只跟傻子說過“謝謝”兩字。一個星期後的晚上,傻子帶她逃出了村子,他們跑去了同羅鄉,找到了去那裡支教的老師。後來,在學校上課的小孩告了狀,蘇秦和傻子被抓回了村子。因為傻子觸犯村裡妲忌,被村裡人懲罰,活活燒死。而當他們打算砍斷蘇秦四肢時,發現她懷孕了,她因此逃過一劫。之後很多年,她都忘不了傻子被燒死的場景。之後,黎教授帶警察趕來時,她被村民轉移走。黎教授和警察沒有放棄,在山裡蹲守了半個月,才找到她的蹤跡,將她救了出來。回到城裡,她在父母的陪同下,去做了流產手術。張鳳因為販賣人口被抓,而張星也因為在城裡殺過人被逮捕。而李雲珍和那些買媳婦兒的村民,僅僅只是被口頭教育批評。除了蘇秦,村裡其它被拐賣的女孩也被救了出來。可有些女孩在回到城裡後,又選擇回到那裡,她們捨不得孩子。蘇秦去警局報案,舉報李雲珍和幾個親戚故意殺人,將傻子活活燒死。可警察們去了村裡,村民們卻表示,村裡壓根就沒有傻子和傻子媽這兩個人。因為沒有證據,這件事不了了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相對於其它被拐賣的女孩,蘇秦都是幸運的。此刻看見傻子活站在門口,眼淚抑制不住往下流淌。傻子見她哭了,連忙將水擱在漆黑的櫃子上,拿手指了指裝水的搪瓷碗,然後退了出去。傻子不是真的傻,他只是悶悶地,不喜歡說話,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像傻子。他很聰明,前世如果不是他,蘇秦也出不了村。蘇秦掃了眼那碗水,沒有喝,等傻子退出房間,她把水倒在了床底。在這個村子裡,其實除了傻子,她誰也不能信。這碗水雖然是他送進來的,但她不確定裡面是否被他母親下了藥。即便此刻她渴得嗓子冒煙,也不敢去碰那碗水。農村的瓦房比不上城裡的居住環境,臥室的地面不是水泥地,更沒有瓷磚,而是黑漆漆的泥土地,又潮又溼。臥室裡如果不開燈,便黑漆漆地。這裡連櫃子都是漆黑陳舊的。床單和被套,雖然老舊,但洗得很乾淨,上面還有皂角的清香,看得出,傻子的母親很愛乾淨。對比之下,張星家裡邋遢很多,被褥潮溼,且有令人作嘔的黴臭。蘇秦知道傻子是一個怎樣的人,如果這個家裡只有他,那她完全可以安心。可他還有一個媽,對於他的媽媽,她不瞭解,但這裡的烏鴉一般黑,他母親應該和村裡其它人一樣,冷血無情。否則,前世的傻子也不會讓她躲在床底一個星期之久。蘇秦很困,卻不敢睡。晚上,傻子再次走進來,拿剪刀給她剪了捆住四肢的繩子。傻子站在她床邊,看著她,指了指隔壁堂屋:“外面,等你。”蘇秦揉了揉腫痛的手腕,盯著他的後腦勺,喊出口:“非非。”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