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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當二嬸傻哈。”李雲珍甩開她的手,又看了眼縮在角落裡,臉色煞白的小姑娘,繼續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一家人,我也不計較了,你還我四千!”蘇秦表現地越是恐懼,李雲珍越是堅定了被張鳳欺騙的想法。她抓起扁擔,在張鳳身上打了一下:“不然,這女娃,我不要了!”兩人吵得激烈,而蘇秦儼然一副被嚇懵的小姑娘模樣。她身體裡畢竟有三十五歲的靈魂,前世經歷了被拐、職場爭鬥,人生百態均有體會,這點演技還是有的。張鳳被打了一下,怒火燃腔,捂緊揣在胸口的錢,大罵李雲珍“瓜婆娘”,一路退出了李雲珍家。李雲珍站在家門口,舉著扁擔,扯著嗓門大罵張鳳“沒良心”、“親人都騙的白眼狼”。張鳳離開後,李雲珍回到家裡喝了口水,嘴裡還罵罵咧咧。她把怒火發洩到蘇秦身上,抓著她的頭髮,拖畜牲一樣將她拖出柴房,扔到院子裡。好在現在是春天,寒冷還未過,她穿了毛衣毛褲,才不至於再被擦傷。她被拖到院子裡,陽光下,眼睛被刺得有點睜不開。她雙腳雙手被束,毫無還擊之力。李雲珍常年做農活,身材清瘦,卻有一身蠻力。即便她手腳沒有被束,也打不過李雲珍。即便她打過了李雲珍,也跑步不出這個村子。這個村子的人,對買媳婦兒這種事習以為常。誰家“媳婦兒”要跑,全村人都會出來幫忙,然後打斷女孩的手腳,用殘忍的方法折磨她,讓她跑不了,也不敢再跑。這裡空氣清晰,陽光明媚,可在蘇秦眼裡,這裡是人間煉獄,空氣裡都是令人作嘔的邪惡氣息。落後的地方,出秀麗風景,也出刁民。她整個人被摔在地上,渾身骨頭宛如被敲碎了似的疼。院子裡,有李雲珍種的菜,小蔥、春芹菜和香菜。聞到春芹菜的味道,蘇秦整個人都不舒服,可她腦子裡卻閃過自救的方法,而春芹菜,成了她活命的稻草。張星是一個害怕得病的男人,她不會容忍媳婦兒有病。她可以利用過敏,讓自己犯蕁麻疹。前世,她告訴張星母子對芹菜過敏,張星母子不信,強迫她吃,以致於她犯了蕁麻疹。那會兒,張星懷疑她得了傳染性疾病,還想把她轉賣給別人。她哪兒還受得了被轉賣的痛苦?再三跪求,並且向他們母子保證,兩天之內這些症狀就會消失。母子倆關了她兩天,直到她身上紅疙瘩消下去,才放她出來。而這一世,她完全可以趁著還沒被玷汙,利用過敏,先逃過眼下一劫。至於接下來她會被賣去哪裡,便再做其它打算。總之,要先為自己爭取時間。她離菜地,只有一米距離。李雲珍蹲下,看她的臉。女孩的臉被打腫,看不清本來樣貌,這麼多天沒洗澡,身上也臭烘烘,和豬圈裡的味道沒兩樣。蘇秦表現得驚恐萬分,瘋瘋癲癲。她一個勁兒往菜地的方向縮,嘴裡神經兮兮唸叨:“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好好生娃,好好生娃,不要打我……”女孩孩淚流滿面,神叨叨的模樣彷彿是受刺激後,瘋了。這一看就是個小姑娘,都還沒發育完全,如果不是被張鳳家的二娃給睡了,怎麼可能說得出這種話?李雲珍越想越氣,氣不過多給的那三千塊錢!不過,女娃身子乾不乾淨,她都覺得沒所謂,能給她生個孫子就行了。她打算帶著兒子張星,去張鳳家裡鬧,把多給的三千塊錢要回來。這種白眼狼親戚,不要也罷!……趁李雲珍不注意,蘇秦縮到菜地裡,一埋臉,含住一撮長在地裡的芹菜,連腥臭的泥土一併吞進腹中。這時候,張星從外面回來,叫了一聲“媽”。男人一跨進院子,看見縮在菜地裡,鼻青臉腫、瑟瑟發抖的姑娘,眉梢綻開驚喜。他走過去,像觀賞一件玩物般打量著蘇秦,扭過頭問李雲珍:“張鳳送來的?給了多少錢?”這語氣,宛如盤問買一頭豬花了多少錢。男人因為常年做農活,身材結實且高大,面板黝黑髮亮,五官硬朗,濃眉飛揚。他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深色格子襯衣,皺皺巴巴,還縫了兩個補丁。張星小學畢業,在村民的眼中,他就是知識分子,村裡的男人屬他文化最高。他今年三十歲,在城裡打了幾年工回來,也算有了見識,被村民推薦當了村長。李雲珍把事情經過給張星交代了一遍,然後怯怯懦懦地問兒子:“要不要,把腿給她打折?免得跑了。”雖然蘇秦鼻青臉腫,看不清她本來樣貌,但好歹是個女人。“艹他媽的,這個張鳳,騙錢騙到老子頭上來了?待會我去找她!”張星看了眼蘇秦,提了提褲子,說:“她已經是個賠錢貨,再瘸個腿,多不划算?就算給她加一雙翅膀,她也跑不出去。娘,我餓了,給我下碗麵。”李雲珍:“好嘞。那她怎麼辦?”張星在城裡呆過幾年,相對村裡人,他有蜜汁優越感。他就要與眾不同,就要搞特殊,覺得自己同那些愚昧的村民不一樣。他看了眼蘇秦,說:“丟到我屋裡,吃飽了飯再幹她。”……蘇秦被丟到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