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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孫女贏了,長臉,礙於小孩年齡,無人敢評論長短。就算自家孫女輸了,給萊雲幾個名額也不算什麼事兒,而且可以藉此機會挫小孩劣性,讓她懂些道理。兩全其美。幾個年輕人在休息臺上觀望了一會,有人評論說:“杜太太怎麼挑了這麼一匹馬?野性難馴。”有人迎合:“是啊,選了這樣一匹馬,顯然不戰而敗。”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為了討老爺子歡心,有人開始豎起大拇指鼓吹:“蕭董,您孫女可真是個小天才,挑馬的眼光讓我等佩服。”轉而看向杜黎,也不敢得罪:“杜先生,杜太太是讓著小孩,才挑了這匹馬嗎?我可聽說,杜太太騎術了得。”杜黎細酌一口竹葉青,勾唇笑道:“那倒沒有,規則定的如此苛刻,我太太已經不佔任何優勢。”他看了眼蕭董,擱下茶杯後,又說:“我的看法與你們恰恰相反,我並不認為我太太眼光不到位,反之,我倒覺得清清姑娘年齡太小,經驗不夠,以致於挑了一匹最差的馬。”他這麼一說,大家都閉嘴不敢言,轉臉看向從頭至尾沉默的蕭董。要知道,這匹奇蹟可是蕭董的愛駒,身價千萬的貴族進口馬。杜黎居然說它不好?蕭董給自己倒了杯茶,粗糲的手指掐著白玉質地的小杯,送到嘴邊,細飲。他身上有蒙古漢子的粗獷和豪邁,就連飲竹葉青,眉眼間也不見半分細緻溫柔,一垂眼,宛如金剛怒目,令人心生畏懼。他看向杜黎,右邊眉毛挑了一下,突然笑道:“哦?杜先生說說你的理由?”“清清姑娘在這場比賽裡,挑了一匹最不合適的馬。”杜黎神情自若,一臉淡然:“奇蹟是匹好的競技馬,它適合征戰競技場。而我太太所挑的巴特,是匹十足的野馬,沒有束縛的荒郊則是它的戰場。當然,這只是小輩拙見,也不排除我看走眼。”蕭董沒再說話,目光移向螢幕,嘴角那絲笑意還在嘴邊浮著。這群人七嘴八舌的捧高踩低,蕭董顯然聽得有些不得勁兒,杜黎看在眼裡,覺著興許老爺子喜歡聽實話。旁人貶低自己太太,他面兒也過不去,所以有了以上對話。馬匹到位。工作人員替她們將箭袋固定在馬背上,裡面插六枝箭。準備就緒後,又將弓遞給馬背上兩位姑娘。嬈嬈接過弓,愣住:“傳統弓?不是競技弓?”蕭清清單手握韁,將弓掛在馬背上,然後白她一眼:“競技弓?鄒阿姨,您該不會沒用過傳統弓吧?”現在少有人再用傳統弓,箭館裡反曲競技弓和複合弓居多,她幾乎沒用過傳統弓。嬈嬈皺眉,唇緊合,單手握弓背至身後,背部微往下壓,呈蓄勢待發狀態。裁判哨聲一下,她駕馬而出。她沒有選擇將弓掛在馬背,這匹馬性烈,只怕在疾馳過程中弓拍馬背會刺激這匹馬,導致失控。所以她在疾馳中單手握韁,單手握弓。巴特疾馳而出,四蹄將泥沙翻起來,濺在女孩細膩的面頰上。嬈嬈彷彿習慣這種速度,神情沒有因泥沙痛濺面頰產生變化。她的馬尾隨疾風往後掠,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濃眉向上揚,傳統弓被她反手壓在背後,英姿颯爽,有古時戰場女將的味道。杜黎透過休息臺上的高畫質螢幕看她,一瞬間被吸住。這個在馬背上挽弓的騎裝女孩,彷彿與他認識的杜太太不同,她骨子裡的烈性與張揚,在這一刻以一種美麗的姿態綻放。帥氣的著裝與面孔,賦予了她一種君臨天下的氣質。她和她的坐騎彷彿融為一體,眼睛裡都是騰騰的殺氣。此刻。她是帝王,也是女將。蕭清清騎馬進了樹林,奇蹟的劣勢逐漸顯出來。反倒是巴特,一斤叢林彷彿失去了監控,變得張揚,但嬈嬈的張揚凌駕於它之上。巴特跟嬈嬈接觸不久,但它明顯能感覺到女孩的氣場,令它甘願臣服。嬈嬈超過蕭清清,很快找到移動箭靶的位置。她停在兩百米標記之外,開始觀察箭靶移動的方位以及停留的時間。箭靶移動的範圍在二十米,每次停留十秒。在她觀察的時間內,蕭清清已經騎馬從她身邊經過,停在了離箭靶50米的標記處。小女孩鬆掉韁繩,雙腳緊蹬馬鐙,利用空餘的手取弓上箭,對準移動箭靶射了出去。這一箭射中八環。小姑娘射中,扭過頭衝著一百五十米之外的嬈嬈吐舌頭做鬼臉。嬈嬈也鬆掉韁繩,雙腳緊蹬馬鐙,一手掌弓,一手搭箭上弦。瞄準,射擊。因為身下馬兒突然移動,這一箭成功脫靶。嬈嬈察覺到馬兒的躁動,覺得巴特是受了小姑娘的挑釁,有點沉不住氣。她俯下身,將臉貼在馬背上,用手輕輕拍它的脖子,小聲說:“巴特,沉住氣。”得到女孩的安撫,巴特甩頭打了個響鼻,然後安靜下來,開始按照女孩的指示前行。傳統弓沒有瞄準鏡,與競技弓有偏差, 工作人員不能滿足杜先生用消毒水洗馬的要求。杜黎轉念一想,這是在馬場範圍,已經有工作人員過去,他就不用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