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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便帶著羽林軍著了便衣,低調前往虻山;不想車馬不能上山,徒步跋涉在這山林水澗,頗為惱人。快到正午時分,眾人才行至中山處,找了塊空曠地方休息。蕭晴去打了些山澗泉水給師傅,泉水清涼甘冽;劉汛芳喝著山泉水,摸著她的後腦勺,直誇她乖巧。陳贏吩咐侍從給他取水,不想水囊裡的水早在上山時喝盡;蕭晴見狀,拿著自己的水囊遞到了陳贏跟前,一臉的天真浪漫:“哥哥,給,喝。”陳贏沒有伸手去接,倒是大鬍子伸手奪過蕭晴手中的水囊,從她手中扯水囊時用了些力道,讓她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光溜溜的石頭上;她皺著眉頭愣是哼也沒哼一聲,仰著頭;大鬍子試了水,確認無毒後才遞給陳贏。陳贏喉嚨如火焚燒似得幹,接過水囊仰頭便喝;蕭晴見他喝了水,嘴角拉起一抹弧度;蕭晴方才去山澗打水時,在草叢裡發現了結香花,這結香花是一味可消炎止痛的藥材,前世她行軍打仗受了傷,遇到藥材極其睏乏時,便摘結香花來緩解傷口;結香花於常人倒是沒什麼,但陳贏自小便患有結香花癬;沾了結香花便起紅疹,又疼又癢,發起病來苦不堪言。她摘了幾朵結香花,將花心粉末抖在掌心,灌入水囊之中;歇息片刻之後,陳贏要求繼續往深山走;劉汛芳怕自己的小晴兒累著,將其背上;甩開那些人好些距離,他才問肩上的小晴兒:“小晴兒,剛才跌在地上疼不疼?那群人兇巴巴的,莫要去惹;當下貴族公子,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的主?”蕭晴摟著劉汛芳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骨上,柔著聲音哦了一聲;蕭晴有些擔憂,師傅還不知道那是當朝齊景帝!更不知他是在與老虎打交道;“師傅,那個大鬍子力氣真大,像個大將軍呢!那個大哥哥能使動大將軍一般厲害的人物,真是不簡單。”蕭晴隱晦提醒師傅;劉汛芳爽朗笑道:“山上葬著的那位,才是真將軍!”蕭晴有些洩氣兒,她總不能告訴師傅:師傅啊,那是當朝皇帝啊!手段狠辣,恐要殺我們滅口啊!蕭晴懨懨趴在師傅肩上,只得繼續靜觀其變;俄頃,身後那群人忽的停下,大聲叫嚷;劉汛芳聞聲揹著小晴兒過去,卻見那位華服公子哥兒起了滿臉的紅疹,密密麻麻,甚是駭人;陳贏捋開自己衣袖,兩條胳膊上也皆佈滿紅疹,他慌亂大叫:“蕭晴!蕭晴!你莫要糾纏於我!我……我不怕你!”他頗為惶恐地拽住身邊兒的大鬍子,似在尋求庇佑。蕭晴暗自發笑,這陳贏不僅變得殺戮成狂,連其膽魄也變得這般小。在場的侍從們也慌了神,跟隨聖上多年,頭一次見聖上這般驚惶無措;偏他們這麼多人中,沒一個會醫術的,一時跟沒了頭的蛇一般,亂擺尾;劉汛芳將小晴兒放下,蹲下身扣住陳贏的手腕,把脈之後,他對大鬍子道:“你家主子這是花粉癬,許是碰了什麼花,才起了渾身疹子;暫時無甚大礙,待下了山,熬副藥草喝了,便沒事了;”大鬍子驚得一詐:“我家主人患有結香花癬,這一路走來我們並未曾看見結香花。”劉汛芳道:“想是一路行來沒有注意,不礙事,不礙事,下山喝副藥就好了;”陳贏瞳孔一縮:“是蕭晴!是她的怨靈在阻止我進山!”劉汛芳覺著這位公子衣著鮮明,腦子卻似有些問題,這光天化日,哪兒有什麼怨靈?他將小蕭晴撈起來,抱在懷裡,對陳贏一行人道:“繼續趕路吧,不遠了。”待劉汛芳帶著小晴兒行出一段距離後,大鬍子才勸陳贏下山,可陳贏執意要進山,一雙眸子更加堅定:“進山毀墓。”大鬍子低聲問道:“那男人和那小女孩,是否留下活口?”陳贏忍著滿身疼癢的紅疹,眸子一沉:“殺。”他進山毀墓,斷不能讓旁人知曉,那帶路之人是萬萬不能留下活口的;大鬍子微微頷首,低頭應了一聲是,又問:“方才我們在村裡時,那宅子裡還有一名少年,看見了我等樣貌,要不要……”陳贏點頭,眸子一涼,道:“包括今日跟來的侍從,回城之後,一個不留。”大鬍子打了一個寒顫,顫顫巍巍應了聲:“是。”☆、 逃生虻山深處終年霧氣瀰漫,蔥鬱綠樹之間有湍急白瀑從主峰傾瀉而下,泉水簌簌,鍾靈毓秀;深山泉湖之上,有一座簡陋涼亭,名曰“將軍亭”,深山野林荒涼,亭內四角結了蜘網,是個潦倒敗亭;因陽春三月剛化了雪,也正是農忙季節,上山祭拜之人寥寥無幾;女將蕭晴墓前,拜祭的果子已經萎了黴,墓碑上也皆佈滿青苔,擋了碑文。昔日鎮國女將,死後卻在這荒山野嶺立了個衣冠冢。蕭晴被亂箭射殺於渭河後,陳贏下令不留全屍,焚化成灰燼;她重生一世,成人魂魄寄於孩童體中,福憂參半;福的是,她無須為生活擔憂;禍的是,遇到危險她無法自保,得依靠他人;唯一能靠的,是自己這幅成人腦子;蕭晴思付,陳贏此番低調前往虻山,必然是上山做什麼秘密之事,既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