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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這等事?這些個事兒,咱還是莫要提的好!免得惹了薛將軍不自在!自打這薛將軍來了信都,咱們安居樂業的。可等朝廷將新的郡守遣來了,不知,咱們還能不能這樣?”茶樓二層,靠著樓梯口那一桌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不理會旁人存在。臨窗位置,坐著兩位年輕公子。一個,白麵如玉,生得是儒雅風流。另一個,生得頗為黑壯,往那兒一坐,氣勢凌人。白麵公子哥端著白瓷兒杯啜了口茶水,連著呼吸也是溫和的;壯的那位,腰間別著一把精緻彎刀,有那麼股異域之味兒,覷了眼白麵公子,低聲問道:“三弟,蕭將軍難道被姓薛的……”陳澤眸子清亮,放下茶盞,表情頗為寡淡。見他不說話,黎子盛低沉嘆了口氣,道:“小晴兒嫁給姓薛的,當真是糊塗極了!三弟你出生尊貴,且又智勇雙全,哪一點兒比不上姓薛的?小晴兒當真是傻了!”陳澤嘴角一挑,問道:“信給小晴兒送去了麼?”黎子盛點頭:“已派細作送去,三弟,我們會不會太冒險?畢竟,她現在已經是薛夫人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只知纏著你我叫哥哥的小晴兒了!”“她會來的。”陳澤抬了抬手,道:“你知道她最想殺的人,是誰麼?”“誰?”黎子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是不知。陳澤兩片兒薄唇輕啟,道:“陳贏,東齊皇帝,我的親堂哥。”這會兒黎子盛是更為納悶兒了,難道小晴兒因為天下百姓而討厭陳贏?可,他也看不出小晴兒有多麼關心天下蒼生啊?陳澤也沒解釋,只抿著嘴笑。他不信神佛鬼神,亦不信前世今生,可偏偏小晴兒,捅破了他的觀點。女將蕭晴,小晴兒,她們之間必是有什麼聯絡的;他想了許多年都未想破,直到,他偶爾在小晴兒的房間發現了一些軍陣之法。那時小晴兒也不過幾歲,他起初也以為小晴兒是神童,可日子久了便發現越來越不對。小晴兒不僅能破解古書軍陣,且能用筆繪出更為磅礴陣法。這般奇才,一個小小女童又如何能知?直到他同劉汛芳離開平都,在子陵偶爾發現一卷《奇兵》書簡,上邊兒是女將蕭晴在世時,親自寫下的兵法之道以及軍陣之法。那些個軍陣排法的思路,卻同小晴兒一模一樣!那時他便異想天開,莫不是女將蕭晴投身轉世,變成了如今的小晴兒?這個想法,陳澤至今沒有證實。但他猜測,多半如此。若小晴兒真是蕭晴轉世,又記得前世記憶!那便太好不過!得女將者,必得天下!他好歹同小晴兒有些情誼,他偏不信,小晴兒收到信後,會不見他!郡守府清冷的緊,府中之人皆是素衣白裳,連帶著說話聲音也頗小。蕭晴一身素衣,髮鬢只插了根素雅的木頭簪子;她跪在靈堂前,一句話也不說,只默然地磕了幾個頭。她別得不願,但願父親一路走好。管事兒的丫鬟在外頭守著,朝著靈堂覷了一眼,卻見這位將軍夫人一臉的寡淡,無甚表情;父親在喜堂上暴斃,她卻是眼淚也不曾掉一滴,當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啊!薛將軍怎麼會娶了這樣一個沒心肝兒的女人?蕭晴從靈堂出來,駐足問門口的丫鬟:“將軍呢?”聲音清冷,無甚情緒。“將軍出去了,不曾交待去哪兒。”丫鬟微微頷首,將一封上了火漆的信遞給她:“這是一位百姓讓我交給夫人的,專程囑咐,夫人一定要開啟來看看。”接過無名信,她在院中涼亭坐下,坐得端端正正,這才將信展開來看,卻見信上寫著,酉時木橋邊見,署名是:阿澤哥哥。蕭晴蹙眉,他是怎麼進的城?莫非是知道了父親忽然暴斃,因而才冒險進了信都?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所幸酉時將軍還未回府;那丫鬟在亭外偷偷覷了一眼蕭晴,見她神色閃爍,卻有些好奇。這幾日,莫副將吩咐她盯著夫人,若夫人有何異樣,一定要私下告訴他快到酉時時,小丫鬟見蕭晴刻意支開她,從後門出了府,她便也鬼祟跟了過去。小丫鬟步子輕巧,且蕭晴心情不佳,也不太注意後邊兒跟了條尾巴。偏這小丫頭運氣不佳,躲在樹後剛見著夫人同一個陌生男子見面,想原路折回告訴莫副將!哪兒知一轉身,喉嚨一涼,連思慮的機會都不曾有,喉嚨便被割斷。黎子盛收了劍,眉頭一蹙:算你命薄。平靜的暗河邊兒,水流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澈;這道口平日沒什麼人,是個秘密商事的好場所。多日不見,小晴兒倒是又長個子了;一身打扮頗為素雅,雙頰白裡透著嬌嫩,挽了個傾髻,兩耳垂著髮絲,隨性柔美;一雙眸子更是秋水瀲灩,美麗動人。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女人?表皮如畫如仙,內裡淵博識廣;一身武藝不輸兒郎,一腔雄心壯志不輸戰場殺將。明明生得這樣一幅溫柔似水,執劍在手卻如刀刃冰涼,一身殺氣隨身而放!時而似柔水般,時而又霸氣非常!當真是個尤物!哪個男人能不喜歡?“晴兒,義父的事,我已知曉。”陳澤一臉悲憫,頓了頓又說:“義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