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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身著玄武鎧甲的阿丙見她給霹靂梳洗毛鬢,笑她:“堂堂朱雀將軍,怎的還親自來給馬兒梳洗毛鬢?”阿丙越瞧,越覺著她舉手投足皆像極了女將蕭晴。阿丙重生之前,為中郎將林蒙;他對前世的蕭將軍,那是一等一的忠心,蕭將軍身為女子,在營中起居生活頗有不便,生活瑣碎皆是由他來打理。前世,蕭將軍總對他說,戰馬好如另外一柄寶劍,需要呵護。寶劍認主、寶馬認主,它們皆有一分靈性在,好好待它們,必然會得到回報。哪兒知道耳旁的朱雀將軍也對他道:“戰馬就好似我腰間這把寶劍,需精心呵護方能保持鋒利。寶劍、寶馬之所以稱之為寶,是因可遇而不可求,它們皆有一分靈性在,若好好待它們,必然會得到相等的回報。”阿丙聽得一愣:“你是……蕭將軍?”蕭將軍?阿丙真是抬舉她了,她有許多年,沒聽人叫過她蕭將軍了。她對著阿丙拱了拱手:“阿丙將軍太客氣,你我品階一般,直呼姓名便是。”阿丙沉了口氣,怎可能呢?蕭將軍死於渭水河邊,已成一堆枯骨。他撇嘴一笑,道:“您是大將軍夫人,又是名副其實的朱雀將軍,品階應是在我之上的。”蕭晴拍了拍霹靂的馬背,道:“哪兒來那般多虛禮?阿丙,你應同我差不多大罷?”阿丙道:“我乃元隆七年葭月生。”蕭晴咦了一聲:“你我竟是同年同月!你是那一日?”阿丙大喜,趕緊道:“頭日。”“唔……”蕭晴笑道:“我比你晚了幾日,當真有緣呢。”阿丙憨傻一笑,伸手抓了抓後腦勺,道:“是啊,有緣。”這關係熟絡了,蕭晴便問他:“青坡崖之事,你可有對誰說過?”“我知曉分寸。”阿丙道。蕭晴拍了拍霹靂的背脊,霹靂抬蹄兒一嘯,她將聲音壓低:“國舅罪大惡極,阿丙將軍保守這個秘密是為大將軍、亦是為了百姓蒼生。”阿丙微愣,一個國舅罷了,如何能牽扯的上百姓蒼生?朱雀將軍這話中有話,難道他猜想不虛,薛大將軍真打算……造反?他打量著跟前波瀾不驚的女人,總將她同前世的蕭將軍混為一談,似乎除了樣貌,其它,皆是一個模子刻畫而出的,便是連著說話的語氣,也如出一轍。他晃了晃腦袋,卻覺自己有些魔怔了;蕭將軍早已死於渭水河,如今這位,不過是同名同姓的大將軍夫人罷了……蕭晴心中頗為煩躁,師傅有難,她當如何?她騎著霹靂到了校場,薛辰逸正同幾位老將在校場練箭;見娘子一身朱雀鎧甲、騎著霹靂而來,當真被娘子這幅模樣迷得七葷八素,薛辰逸越瞧,越覺著自己著媳婦兒是一等一的漂亮。在諸位老將軍的打笑下,他喚人牽來自己寶馬,扔了弓箭,跨上馬背,同蕭晴一起騎著寶馬絕塵而出,如霹靂驚雷一般,齊齊駕馬駛出校場。待到空曠無人處,蕭晴勒馬,對著薛辰逸道:“夫君,師傅有難。”薛辰逸料想她會說這個,可現下局勢未定,斷然不能讓她離開,若她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兒,薛辰逸是分。身乏術,無法前去營救。礙於大局考慮,薛辰逸道:“我命莫副將帶著幾名暗衛前去營救你恩師,如何?”蕭晴一番猶豫,又問:“只怕其中有所陰謀,從前的陳澤我倒是知道幾分,可如今的陳澤,時隔多載,只怕他因身處高位而生了帝王的冷酷脾性,寧願捨棄師傅性命,也不會讓師傅被莫副將帶走!畢竟,師傅才略頗廣。”“你說的在理,我讓莫副將暗中行事便是。”薛辰逸覷了一眼憂心忡忡的蕭晴,又道:“子陵有為夫的細作,娘子務須太擔憂。”這話不僅給蕭晴吃了一顆定心丸,也讓她對將軍刮目相看。將軍背地裡的手腳,倒是不少,在她跟前看似粗魯、是個呆子,心中卻比誰都精明。陳澤要劉汛芳的命,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早年跟著其父的一些老將軍,倚老賣老,唯恐劉汛芳仗著陳澤的庇護,勢力越發蓬勃,讓他們這些老人無所地位;其二,陳澤故意將腰斬劉汛芳的訊息放出,讓東齊放鬆戒備心,讓外人覺著陵軍內訌,然,陵軍暗地裡便調兵遣將,蓄勢待發。將軍派遣莫副將暗中前去,結合細作定能探得真相,若師傅當真面臨危險,莫副將還能救師傅一命。一顆心總算放下,父親的死因她至今無甚頭緒,她斷不可再失去了師傅。晌午時分,蕭晴同將軍正於營帳之中歇息,宮中卻突然遣了人來,宣他們夫妻二人參加宮宴。今日是冬至日,宮中備臘酒,行大儺,皇族貴戚、朝中重臣紛紛收到了宴帖。薛辰逸倒是無甚問題,可皇后說明了,將軍夫人也要一同前往。蕭晴同將軍四目一勾,心裡卻是打起了鼓;去信都之前,蕭晴女扮男裝曾得罪過林皇后,縱她今日女裝前去參宴,林皇后未必認不出。幾番思量,薛辰逸找了些硃砂,點在她臉上,乍一看,卻像是毀了容貌,原先美貌亦被掩藏在點點硃砂之下。宮中燈火繁華,閣樓巍峨、層樓高起,座座精緻玲瓏宮殿相互環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