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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不知,如今的蕭晴,依舊是當年渭水河邊的蕭晴。阿丙盤算了一番,蕭晴乃大將軍夫人,他目睹她將國舅爺推下青坡崖,也算是同大將軍在同一陣線了;今而東齊國是林皇后的天下,大將軍夫人殺了國舅,豈不是擺明了態度同林皇后作對?莫不是……想反?軍帳內燭火通明,阿丙輕鬆一嘆:若薛大將軍真願起事!我定鼎力支援!好為上輩子枉死的兄弟和蕭將軍報仇雪恨!月輝如銀,大將軍府正門上門燈朗掛,兩邊各掛一盞紅色燈籠,將門前照得亮亮堂堂,恍若白晝;門前擺著兩隻沉而肅重的石獅,極為威嚴。蕭晴被罰跪在門前,膝蓋疼得發酸,趁著沒人看守,索性盤腿坐在了地上。恰是寒冬的天兒,夜間比白日更冷,寒風陣陣極為刺骨;她將手攏進袖子裡,盤腿打坐,靜心冥神。這回,將軍當真是氣得不輕;聽伺候將軍起居的丫鬟阿馨道,將軍握著劍,將院中幾盆稀罕花草砍的狼藉一片;連著不問府中事務的老夫人,也親自去安慰了他,將軍火氣仍舊未減。一陣寒風颳過,蕭晴冷得直打顫,縮了脖子,哈欠道:“人已經殺了,難不成還拿我的命抵?讓我跪在府外,這是要凍死我麼?”她心中憤憤,這會子卻是來了瞌睡。也罷也罷,困死她了!索性眯一會兒,好生休息休息,待休息好了,再老實跪著,讓將軍看到她認錯的誠意。蕭晴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邊閉了眼,躲於暗處計程車兵相互覷了一眼:“莫不是夫人體力不支,暈了罷?這天寒地凍的天兒,將軍怎捨得讓這花兒似得夫人在外跪著呢?”蕭晴暈倒這等大事兒,他們是片刻不敢耽擱,速速進府如實相報。彼時,薛辰逸正在院中舞劍,劍聲嚯嚯,勢如雷霆,劍尖狠戾非常。在旁伺候的丫鬟、侍衛,見著將軍如此心躁,沒一個敢上前通報的;但若夫人在外跪得有個好歹,到頭來,將軍不一樣會拿他們開刀麼?當真是進退兩難。薛辰逸收了劍,瞥了一眼廊燈下的幾名士兵,眉頭一蹙,率先問道:“何事?”領頭計程車兵上前一步,對著薛辰逸拱手道:“夫人體力不支,暈了……”哐噹一聲,薛辰逸扔了手中劍,額頭青筋凸起,吼道:“你們這群廢物!夫人身體不適,怎的不扶進府中!找大夫!”那領頭計程車兵低低應了聲是,還未曾轉身,卻見將軍已經先他一步跨出花園,朝著大門走去。薛辰跨出大門,一陣寒風颳膚而來,卻是寒冷至極;見娘子闔眼趴在潮溼地青石板上,心中歉意的緊;帶著懊惱、悔恨,將蕭晴從地上撈了起來。蕭晴被薛辰逸的動作驚醒,睜眼望著這個男人,卻是心頭一暖:薛辰逸,瞧你,還不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是要將我罰跪一夜麼?怎麼?這便來抱我回府了?她貼著薛辰逸的胸口痴痴一笑,嬌嗔道:“將軍白日不是說,讓我好好長長記性,讓我跪至天亮麼?”薛辰逸將蕭晴橫抱在懷中,冷不丁哼了一聲:“當真是玩心未泯,你闖的禍還小麼?”他將蕭晴抱進房中,吩咐丫鬟去打了盆熱水;見娘子的手腳冰涼,他當真是心疼的緊,命人將室內炭火加旺,且將娘子一雙白嫩小手包裹在自己的粗糲的大手中,呵護著、揉搓著。待丫鬟打來了熱水,薛辰逸便蹲□去,脫了蕭晴的繡花鞋,將她的腳放進熱水中燙了燙,替她揉搓著腳掌上的每一處穴位,習武之人對穴道拿捏十分之準,加之他是個武將,手上力度也運用的十分得當;不一會兒,便捏得蕭晴出了汗。薛辰逸低嘆一聲:“你闖下大禍,可知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蕭晴嘟嘴道:“反了便是,將軍的號召力,定然不比那老妖婆差!怕甚?將軍還想端著忠義二字麼?今日我若不先下手,被隔斷喉嚨、扔下青坡的,便不是國舅,而是我了!當今皇帝如何,用得著我多說麼?若他江山治理的好,代國如何會獨立?陳澤如何又會叛亂?將軍,我為你捨棄的東西,還少麼?我同陵王陳澤,雖無血緣關係,但情同親兄妹;陵軍軍師更是我恩師,他們兩員大將亦是我舊人;我放棄他們,執意嫁給將軍,難道將軍就不能為了我,放棄你那所謂的‘忠義’麼?”這般算起來,阿晴為了嫁他,當真是受了大委屈!他還這般對待她,當真是禽獸不如。薛辰逸蹙眉,替蕭晴將腳上的水漬擦乾,輕聲道:“早些休息,今日之事,為夫會處理。後日你去軍中報道,以祝我一臂之力。”蕭晴心中一動,曖昧地勾住他的脖頸,大喜:“將軍可是答應阿晴……”薛辰逸打斷她:“為夫不敢說是為百姓謀福,當是為你罷!趁著這段時日無人發現國舅已死,我好生將母親、弟弟、弟媳安頓好,再做其它打算。”房中青銅鼎中的炭火燃得噼裡啪啦,烤得人臉頰發燙,蕭晴點頭道:“這是必然。”薛辰逸替蕭晴捋了捋錦被,又道:“我曾救過建安國大王,建安福林沿海一帶繁華富庶,是眾多諸侯國中最為富庶的國都;建安王雖臣服著